“證人已死,賬簿難尋,當真要讓那狗官逃了去?”每想至此永寧心有不甘,沒有人比一個醫者更清楚藥材對病人的重要性,而嚴遊與項彭祖貪汙的正是這救命之物。
陳景頓時舒展眉頭,心中已有對策,“如果能讓馮慶懷活過來呢。”
此話令永寧迷惑不已,“人死哪能復生?”可轉念一想似乎明白了陳景的意思,“三殿下是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正是。”
翌日正午,嚴遊正從御藥司回來悠哉地躺在藤椅上靜候佳音。
據他安插在城門那處的探子來報,給馮慶懷遞信的伙伕早已被安排出城,這便證明馮慶懷已死。
而彭尚書早已吩咐洪督尉將緝拿馮慶懷之事聲張出去,倘若聖上知道罪犯死在了三殿下手裡,到時候這焦頭爛額之人又該是他靖南王陳景了。
正當嚴遊得逞之時,府裡的門客慌慌張張跑上前來,“嚴大人不好了!門外是三殿下來了。”
嚴遊怒目圓睜,猛地坐起,“他來幹什麼!”
門客勸道:“嚴大人不必驚慌,如今三殿下手中尚無證物,定不能拿您怎麼樣!”
嚴遊沉了沉氣,隱去慌忙之色,步伐穩健地朝大門走去。
見到陳景後,嚴遊腆著笑面拱手作揖道:“三殿下蒞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
陳景倒沒同他裝腔作勢,徑直走向府內正堂處。
堂內,陳景正襟危坐,深邃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神色清高好似勝券在握。
嚴遊見狀心中便沒了底兒,奉上好茶試探道:“不知三殿下來尋下官所為何事?”
只見三殿下慢條斯理地拿起茶蓋撥弄茶葉,一個眼神後隨行的侍衛皆退到門外。
嚴遊隨即吩咐家僕全部退下,悄悄走到門簾後將暗藏的匕首放入袖中。
陳景瞥見他的小動作輕蔑一笑,“嚴大人不必與本王打啞謎,本王奉聖上旨意徹查臨都哄抬藥價一案,如今為何找你你卻不知?”
這老狐狸倒是不緊不慢地坐到一旁,“三殿下年輕氣盛難免急功近利,可若是沒有證據,莫要胡亂開口才是。”嚴遊向來小心謹慎,與馮慶懷等人交易多年從未留下記錄,如今馮慶懷已死,他倒要看看這陳景究竟有何神通。
“勞煩嚴大人看看這個。”陳景從懷中掏出一沓字據遞到嚴遊面前,這字據陳舊不堪一看就上了些年頭。
嚴遊滿腹狐疑地接過字據,定睛一看上面記錄的竟然是馮慶懷、鄒培等人與項彭祖簽下的契約。
原來這夥人早已將藥價抬到了更高的價格,比之前他所拿到的兩千兩白銀還要多出六倍,而字據尾部正有項彭祖及各個地方官的簽名和印章。
“嚴大人,如果本王將這堆字據交給父皇,那你說這剩餘的贓款又上哪兒去了。”陳景的語氣中滿是恫嚇,雖不動聲色地細品熱茶,一副翩翩公子模樣,卻令嚴遊渾身冒起冷汗。
“這,這字據與下官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