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林清筠從榻後現身,敲了敲一旁的大木櫃,推開櫃門後永寧和長風也踉踉蹌蹌地走出來。
陳景作揖道:“今日多謝林姑娘相助,在下才能演好這出戏。”
清筠莞爾一笑,“三殿下言重了,不過是兒時隨桑築師學了些小把戲,不足掛齒。”
長風探頭探腦地前去檢視這“死而復生”的馮慶懷,屍體依舊完好無損,彷彿只是沉沉睡去一般。
“棠老弟,你這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能保住屍身不腐?”長風雖見過不少廝殺,可如此近觀一具死了兩日的屍首,心裡不免有些發怵。
陳景笑而不語,從袖中拿出一根銀針和一個空瓶走到床榻旁,舉起屍體的無名指將銀針刺入,瞬間指縫中爬出數十隻芝麻粒大小的蠱蟲,隨著血液流入瓶中。
見長風擠眉弄眼好不難受,陳景道:“此蟲名曰守靈蠱,可保屍身不腐直至侵蝕完內體只剩軀殼。”
“嘖嘖嘖,真不愧是南嶺第一......”看得肉疼的長風咂咂嘴,話未說完被陳景打斷道:“說到底還是林姑娘的傀儡之術更為高明,竟能以如此細絲操縱肉體。不愧為溫姑娘的至交好友,令在下刮目相看。”
清筠暗笑三殿下夸人也不忘帶一嘴永寧,可身旁這丫頭卻也毫不掩飾,滿眼都是陳景。
“溫姑娘,眼下我還要去一趟嚴府拿取賬簿,勞煩你替我好生答謝林姑娘和瑾娘,昨夜你同我一起偽造這些字據已是徹夜未眠,記得早些回去休息。”
陳景雖語氣恭敬,眼神裡卻滿是濃情蜜意,就連周大傻都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永寧亦是面容羞澀道:“三殿下不必憂心,叫上週長風同你一道去,若是發生什麼變故也好有個照應。”
陳景同清筠和瑾娘告別後,沒管長風同不同意拉著他便上了馬車。
周大傻好不容易尋到個機會同清筠見面卻被永寧給攪黃了,自個兒坐在馬車上悶悶不樂。
長風一拍腦袋想起來件重要事兒,“對了棠老弟,剛剛在醫館內你為何不給我提起劉閱棠的身份?”
陳景思慮片刻,悵然若失道:“周兄可還記得兩年前的銀扇門事件。”
“那時我雖身在蕪山卻也有所耳聞,那銀扇門不遠千里來到南嶺只為尋得天機令,為此還與你師叔大打出手......”
“劉庸不是我師叔。”向來冷靜的陳景勃然變色,“當年劉庸為了爭奪五毒教主之位不惜殘害同門師兄劉懼,我師父不願與他相爭從此劃清與五毒教的關係隱居山林,可他卻不願放過師父。”
當年劉庸得知劉碌收養了個身負重傷的孩童並認作弟子,幾番以孩童性命相要挾逼劉碌退讓教主之位。劉碌功法雖在劉庸之上,卻無心掌管教中事務,自願帶著天資過人的陳景歸隱山林,為他取名劉閱棠。
成功得到教主之位的劉庸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從此江湖正派淪落為歪門邪道。相傳天機令為一代大俠沈循所制,內含他畢生絕學——天機劍法,但隨著他的消失天機令也再無下落。
銀扇門是江湖大派,打著沈循曾是銀扇門弟子的名號四處搜尋天機令,若是其他教派露出想要尋找天機令的行跡,銀扇門賀門主便帶著弟子四處征討。
“當年五毒教也在尋找天機令的下落,被銀扇門得知後揚言要給劉庸點教訓。沒曾想這潑皮敢做不敢當,對外宣稱師父才是五毒教教主,這才引得銀扇門眾人圍攻師父的一方草屋,還好那夜我及時出現救下師父,否則我定要了劉庸的性命。”
“所以......你把銀扇門的人都殺了?”長風早就聽聞五毒教內有一弟子用毒狠辣,趕盡殺絕,一夜間屠殺銀扇門六十八位弟子,從此名聲大振。
不過那日陳景黑衣蒙面,江湖只知大開殺戒之人是劉碌弟子劉閱棠,卻不知廬山真面目。
陳景的沉默便給了長風答案,如今陳景回都自有要事處理,若是因邪教弟子的身份受人非議豈不落了把柄,既然陳景坦誠相待,自己也要為他守好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