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景蝶樂道:“姐姐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你怎麼臉紅了?”
“你……你……景姐姐,你怎麼這麼壞。”絲絲直接埋頭進床上被褥中,如受驚鵪鶉。
夜深。
囚室內。
多時水米未入,飢腸轆轆令馬三寶無法凝聚心神,只好從入定中強制醒來。
地上鐵盒隱約散發餿臭飯味,初時仍覺噁心欲嘔,此刻已從中聞到飯味。他搖頭強自想到:古時有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想我堂堂七尺男兒吃豬食,豈可做如此辱沒宣告之事。強行壓下餓感,閉目假寐。
及到丑時,腹中鼓動如雷,背上傷痛都及不上腹中餓痛,馬三寶此刻連假寐都做不到,冷汗涔涔。心中天人交戰,最終生欲戰勝一切,他艱難轉頭看向鐵盆。
謹慎四看,群人深眠,他輕手輕腳拿起鐵盒,開啟,用手撈起米漿,送入嘴中。初入口,只覺餿臭難忍。他悲哀心嘆:今日與豬同食之仇,他日必報。
然而強自嚥下後,頓覺餓感少了一絲,又抓起米漿,塞進口中。接二連三,行動愈加迅捷,竟然感受不到餿臭,只覺米味。
如此一抓又一抓,他心思恍惚,想到:做畜生也是挺好的,雖終免不了一刀,但整日不愁吃喝,尤其習慣之後,吃好睡好,逍遙自在,怪不得古代有“丐幫”能聚十萬之眾,這難道不是“神仙”日子?
他愈吃愈快,甚至最後將湯汁一飲而盡,腹中充飽,才意猶未盡將鐵盒輕手輕腳重新放回原處。此刻,他卻是不知,對面喬魁眼瞼微闔,嘴角輕翹。
次日,孔氏兄弟見鐵盒內空空如也,譏諷道:“小子,嘴上說的英雄硬氣,背地裡吃幹抹淨,果然很‘誠實’!”
二人哈哈大笑。馬三寶驚怒羞臊,麵皮漲紅,只好裝聾作啞,不發一言。
孔武盛收笑,陰狠道:“‘養好’了身體,那就陪我兄弟好好耍樂。”
馬三寶身體顫抖,昨日之刑去了他半條命,再來恐怕小命不保,但向這二人求饒,馬三寶決計不肯,他打定主意:老子好漢一條,大不了一死。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計定,他索性將生死看淡,橫眉冷對二人,不露絲毫怯意。
喬魁三人見這年輕人方才一瞬有駭意和懼意,片刻已然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氣,紛紛目露敬意。
喬魁抱拳施禮,慎重道:“馬兄弟,兄臺雖年少,但膽氣雄壯,是條漢子,喬魁佩服!”“佩服!”“佩服!”兩名獄友亦朗聲高叫。
“實不敢當。”馬三寶苦笑:“小子自知死路難逃,強言場面罷了。”
喬魁瞪著孔氏兄弟,道:“孔文昌、孔武盛,你兄弟的做派我喬魁知曉一二,不管你對他人如此,這馬兄弟我保下了,你二人不能為難於他。”
“哼,姓喬的,你算什麼東西,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保人?不自量力!”孔文昌怒瞪道。
“嗯?”喬魁目露寒光。
孔武盛按下家弟,出聲道:“喬魁,此人得罪孔烈大人,大人親自交代好好‘照顧’他,我……”
喬魁冷笑道:“你們裡面的道道,當老子不曉得?非要逼得玉石俱焚?”
“這……”孔武盛畏縮道:“我只能保證讓他少受點罪,其他的,姓喬的,別為難我等辦事的。”
“哼。”喬魁冷哼道,對馬三寶道:“馬兄弟,喬魁亦身陷囹圄,唯能助你減些磨難,莫嫌棄。”。
馬三寶躬身道:“大恩不言謝。喬大哥大恩,若有來日,必當圖報。”
“走吧!”喬魁無奈擺手。孔武盛和孔文昌兄弟押著馬三寶走出牢室,態度友善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