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刻鐘,馬三寶覺身體好轉,問二人情況。虎子未修的玄功內力,只用開拓者所學呼吸吐納術恢復體力,此際也覺恢復一戰之力,雙目也能視物。蘇亦晴並未受傷,只是方才有些脫力又加之心神受驚震動,此刻恢復如初。
三人心知指揮室並非安全之所,大門年久腐朽,抵擋龍蜥一刻鐘已極勉強,此刻大門震動,隨時有破開之徵兆。馬三寶正皺眉苦思,無計可施之際,忽聽到馬匹嘶鳴之聲,大叫道:“有救了!”
他與二人快言說道自救之法,這法子落在菊曳據點唯二的馬匹身上。那兩匹老馬平日在據點不遠處一棟馬舍內,因這兩匹老馬是菊曳據點唯一的財產,故而馬舍修築的極為嚴密,以防二馬走脫逃跑。想來那平日用來看住馬匹的馬舍此刻竟成為馬匹的保命福地。若非如此,馬三寶也無法從這必死之局中,尋到一線生機。
馬三寶道:“咱們須得冒險衝出據點,尋得馬舍的兩匹老馬,屆時虎子你獨乘一匹,我與蘇師妹共乘一匹,要逃出昇天就全依仗那兩匹老馬了。”虎子道:“寶哥,我帶著蘇師妹吧。”馬三寶原本只考慮虎子身形高大,老馬負他一人已是吃力,才如此安排,此刻見虎子這般說,知曉虎子對蘇師妹情誼,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這時蘇亦晴道:“趙師兄,你這大塊頭,馬匹馱著都累,你帶著我,馬匹還跑得起來麼?”虎子方才在生死之間,只想護蘇亦晴周全,卻全然忘記考慮馬匹,此刻只好道:“寶哥,你照顧好蘇師妹。”蘇亦晴道:“放心,寶哥會照顧好我。”旋即又道:“若是我們衝下去馬匹已經被龍蜥禍害了,或者馬匹跑不過龍蜥呢?”馬三寶苦笑道:“盡人事聽天命,這是咱們唯一的生路,只能賭一把,看老天爺給不給活路吧。”
生死之間,不容三人婆媽猶豫。三人執劍在手,馬三寶暗運玄功,一掌拍開大門,門口一隻龍蜥被擊飛出去。
龍蜥被此番變故震驚,略顯慌亂。馬三寶暗道好機會,長劍擊出,刺瞎門前眾龍蜥群的眼目,場面登時混亂,暴怒的龍蜥利爪亂抓,尾刺四掃。馬三寶揮掌擊飛數頭盲眼龍蜥,往下望去,一樓大廳中數十隻龍蜥遊弋,馬三寶抓起蘇亦晴,對虎子道:“走窗!”
三人破窗而出,驚動一樓龍蜥,紛紛追蹤而來。
馬舍距離據點三百步,三人狂奔而行,往日三百步眨眼而至,今天馬三寶只覺漫如天塹。身後龍蜥緊追不捨,忽見眼前黑影一閃,馬三寶頓生不妙,馬舍前居然有三個龍蜥徘徊,只是馬舍堅固不得入,見三人奔來,轉頭咬向三人。
馬三寶逼退三隻巨蜥,只是這三頭巨蜥守在馬舍門前,三人進入不得,身後蜥群已緊追而至。情勢危急,馬三寶道:“我引開龍蜥,你們去取馬匹。”長劍出手,攻向三頭巨蜥,巨蜥激怒,往馬三寶咬來,馬三寶掉頭往身後龍蜥群衝去,眨眼間,已和身後龍蜥群只有幾步之隔,鋒利獸牙散發的森然冷意令人膽寒。
馬三寶處變不驚,雙足發力,身子高高躍起,追趕而來的三頭龍蜥與蜥群衝撞在一起,引發蜥群的混亂。馬三寶力道用盡,向蜥群墜落。眾蜥張口待咬,馬三寶身形倒栽,長劍刺向一頭龍蜥頭頂,猶在刺在鐵石之上。馬三寶這一劍並非意在殺敵,乃是借力消去身體下墜之力,身形一番,旋即施展踏雪無痕,雙腳不斷點在龍蜥頭頂,身形急速掠走。
龍蜥雖四足強健,體型靈活矯健,然終是四足爬蟲,只能扭動爬行,給了馬三寶施展輕功身法之機。馬三寶飛身躍上一處高牆,兀自心驚後怕。方才他若是慢上半分,或者踏雪無痕的步法有半步行差踏錯,便免不了喪身獸口的下場。
他瞧著混亂的蜥群,強壓心中思緒,平復體內震盪的氣機。這時,他忽聽蘇亦晴呼喊,原來二人已取出馬匹,騎在馬背上呼喊他的名字。
這時蘇亦晴情急之下的喊叫,引得龍蜥群再度往二人撲去。馬三寶居高大叫二人快走。馬匹聞到龍蜥身上的腥臭,已然躁動不安。二人無奈只得引馬而逃。馬三寶將一身修為催發極致,身形在屋簷高牆之上飛速穿越,趕在蘇亦晴即將落馬之際,躍上馬背,牽引韁繩,馭著老馬衝出據點。
菊曳據點內火光沖天,喊殺聲慘叫聲交雜,猶如一片人間烈獄。
在這處據點之內,人族已經淪為猛獸的獵物,被龍蜥分而食之,馬三寶見如此慘狀不由心神震動,心有慼慼,哀嘆一聲。蘇亦晴深有同感,玉指緊緊攥住馬三寶手掌,雙目黯然神傷。
不過這種悲痛之情也不過片刻,身後數十隻龍蜥窮追不捨,二馬只得奪路狂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