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銳謾罵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鄰里好似都習慣了,臉上掛著無奈和心疼,但是他們沒有立場上前。
誰要是幫著那倆娃說句話,人家就能賴在你門口哭喊著烈屬被欺負了,不賠上幾塊錢不算完!
霍主任臉色一變,快步走過去,將虛掩的門推開,一個長得肥碩、短髮凌亂的婦女正使勁地掐著一個黑瘦男孩兒的腮幫,另一隻手擰著同樣黑瘦女孩兒的耳朵,嘴裡還不停地謾罵。
夏昭芸沒等霍主任開口,腳就使勁將門口的爐子給踢倒,鞋狠狠地踩到一個又一個煤球上。
那兇狠的動作和突如其來的聲音,將眾人給嚇了一跳。
“哪裡來的小浪……”一瞧自家爐灶被掀了,煤球一個個報廢,婦人又氣又心疼,趕忙鬆開倆娃擼起袖子往外邁腳,嘴巴不乾淨地繼續咒罵。
然而不等她一句話說完,夏昭芸已經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盆子,鏟了些碎煤渣衝著人滿頭滿臉不客氣地潑去。
“啊呸……呸……”婦人雖然下意識閉上眼,但是嘴巴里還是灌進去不少。
看得眾人一愣,哪怕倆孩子小臉上掛著淚,眼睛裡都直冒星星,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般。
“嗷……我跟你拼了!”婦人自從攀著小叔子給男人在廠裡謀了個工作後,腰桿挺得筆直,何時吃過這種虧?
她氣得衝夏昭芸衝了過去,因為這半年她把持著倆孩子的補貼,將自家人都喂的壯碩不少,蹬蹬跑過來的時候,地面都帶著悶悶的響聲和顫動!
站在前面的霍主任,都下意識側身躲開。
再瞧瞧夏昭芸那常年練舞蹈,勻稱纖細的身子,眾人屏住呼吸甚至不敢睜眼,而那倆孩子扒在門口,緊張兮兮地瞧著。
夏昭芸並沒有躲開,唇角泛著冷笑,等人撲到跟前揮手時,她一個下腰躲開,腿使勁一抬,照著對付男人的法子,踢中婦人鼠蹊部。
婦人疼得捂著傷處直撕心裂肺、鼻涕橫流地嗷嚎,“哎呦喂,這日子沒法活了,我一個烈屬被個小浪……”剛一開嗓子,又被餵了一嘴的煤渣子。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夏昭芸拂拂衣袖,淡淡地問道。
那婦人狠狠地瞪著她,扭頭看見人群后面的男人,“你個死鬼還不滾出來,你就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媳婦被欺負成這樣?”
男人微縮下肩膀,一臉的老實憨厚,不過他的眼睛卻帶著絲貪婪地看向夏昭芸。
“來啊,你但凡上前一步,我就喊非禮,”夏昭芸勾著唇角冷笑聲,“別以為我沒看到你盯著我貪婪噁心的目光!”
“我沒有,”男人立馬低著頭擺手。
“沒有什麼?”夏昭芸抱胸挑眉,“你一個大男人說是怕老婆,其實不過是你媳婦在前面衝鋒陷陣,你在後面坐享其成!”
“披著老實人的皮,做得是殺人遞刀的活,連自己親弟弟留下來的孩子都容不下。當初可是你弟弟介紹你來廠裡工作的,你拿工資吃飯的時候,不覺得愧疚?”
“你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能讓自己的侄兒侄女瘦得皮包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