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她都是盛氣凌人的模樣,大家夥兒是年輕人,最受不住刺激了。一樣爹孃生養,一樣從城裡來的,哪裡有個高低貴賤之分?
所以不論她長得多麼漂亮,讓人每每看去都要控制不住地晃神幾秒鐘,眾人仍舊不喜歡她,時時刻刻給自己洗腦,她池芸兒不過是個披著美人皮侵害別人利益的小人,與坐享其成的懶漢沒有丁點區別!
但是當池芸兒淚水漣漣,情真意切地為自個兒爭辯、叫屈的時候,眾人才遲鈍地發現,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剛滿十八歲,被家人寵愛長大的姑娘。
他們費勁地從記憶裡扒拉出來她剛來的那會兒,一個喜歡仰著下巴跟小太陽般閃耀的小姑娘,明明雄赳赳氣昂昂地下地,卻慘兮兮地被嬸子們架回來;
調崗看曬場,她武裝一番裝備齊全,沒撐半個小時又橫著回來了,高燒反覆了大半個月;
這次村裡人對她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反正有得知青也是剛開始吃不得苦耐不住勞,但隨著時間久了家裡郵寄過來的東西越來越少,不也任命苦哈哈地掙工分?
休養了好久她主動要求上工,室外不行,那就屋裡剝花生吧,還沒剝兩個呢,她手指頭破了口子血嘩嘩止不住地往外流,跟發生了什麼慘案似的,嚇得不知情的人都心跳漏一拍。
這麼嬌氣的姑娘,確實只適合被放到屋裡嬌養……
眾人又順著她的話,臉紅地想想,是呀她這種身體連洞房都入不了,怎麼會有正常的男人真跟她談個柏拉圖式的戀愛?
如此一想,他們也覺得她夠悲催的,沒有健康的身體享再多的福,不過是失去味覺的人,在如同嚼蠟般食用玉盤珍饈,有什麼好羨慕的?
就連鄭知青臉上都有了悔意,覺得自己太刻薄了,剛才對一朵玫瑰花施加了狂風暴雨般的傷害,太不人道,太不友善了。
人家小姑娘生著病呢,還要承受著所愛之人好不容易正大光明擺脫她,另謀幸福的事實打擊。
瞧,原本對她多殷勤照顧的男人,已經開始對她敷衍了,殘羹剩飯不說,一口熱水都沒有……
江子實不過是將身上的錢票給藏嚴實,慢了一步,往日他給池芸兒立的形象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反而自己成為那耐不住寂寞的負心漢!
他明知道蠢笨如她說得都是事實,也不會撒謊,更不會有心機謀算什麼,卻也差點被她歪打誤撞給氣歪了鼻子。
江子實裝著剛起來穿好衣服的樣子,急匆匆地出來,見到一院子的眾人,訝異笑道:“嚇我一跳,還以為起晚了你們都走了。”
說完他側頭看向屋簷下的池芸兒,眸子裡的怒氣、厭惡一閃而過,笑著擔憂道:“池芸兒,屋簷下有風,你在這裡站著幹什麼?”
“快點回屋,你需要做什麼,就跟我說。不管我結不結婚,我都是你的大哥、你的靠山。”
“待會我同卞玉敏同志說聲,往後你不光有子實哥的照顧,還有你玉梅姐的照顧,絕對比以前更周到,總不會讓你被別人欺負了去。”
他的意思是,自己是作為哥哥的身份,在照顧著她,將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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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定義為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而他絕不是什麼負心漢。
自己跟卞玉敏會繼續對她好,所以,眾人說話做事注意著點。
鄭知青剛才對池芸兒的愧疚之情太甚,這會兒冷嘲熱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