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盧海鈞仍舊帶著不情不願嘟著嘴的小姑娘上班。
謝筱芸則拿著錢和票,將家裡缺少的東西給置辦齊全。
如今是五八年,還有一年的時間全國大部分地區都要陷入糧食緊缺的艱難境地,且會持續漫長的三年!
她現在就得有計劃地籌備起來。
說是三年,但是期間城裡的供應不會間斷,只是會一點點縮減,讓人遊離在生死邊緣。
她只要囤夠一年的糧食,裝作跟大傢伙一樣飢餓狀態,再時不時接受單位、組織調過來的救濟糧,就能輕鬆挺過災年。
謝筱芸是任務者,深刻明白歷史轉輪的殘酷和既定性,不會也不允許某些人來打斷或打亂。
她不會將自己當成偉人,尋人說自己做夢、遇到高人、觀測天相等等藉口,把三年之災害苦口婆心地跟其他人說。
甚至於有時候,她還得將自己得到來,對歷史的蝴蝶效應降至最低,雖然往往她都將官配給拆了,但是她也是往這方面努力。
謝筱芸眸子微微一轉,從自己一眾票據中,將自家不需要的給單獨挑出來,全部裝入包裡,又拿了些錢和票,推著車子出門了。
她鎖上門直接騎車子離開,並沒有給左鄰右舍八卦的機會。
有著原主短暫一生的記憶,謝筱芸很快就尋到,當初樂葉舟與別人置換小院的一個私人房屋買賣、租賃機構。
雖然說現在大方向被組織把握著,可局面還不算明朗,一些勢力在暗地裡慢慢盤踞。
這傢俬人房屋中介所,掛著得是理髮店的招牌,很有年代的店鋪,面積不大、東西陳舊、光線昏暗,只有一味老師傅頭頂架著鏡框,抱胸坐在躺椅上打瞌睡。
“白老伯,您今兒個沒有泡茶?”
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一些生意也是,人家不需要明目張膽地打廣告,就有源源不斷的客人經人介紹上門。
當然房屋生意也確實有些不太景氣,屬於有市無價的那種。
老爺子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小姑娘,老頭子這裡茶喝沒了後,還沒買呢。”
“你這是來剪頭髮,還說找老頭子嘮嗑?”
謝筱芸笑笑,“當然是剪頭髮了,順便與您嘮嘮嗑。”
說著她很自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主的頭髮烏黑油亮,一條麻花辮及腰,是其最真愛、自以為豪的。沒有好的生活條件,人們很難養出如此黑髮。
可是謝筱芸愛乾淨,恨不能天天洗一遍澡,這洗澡的時候不洗頭髮的話,她會覺得頭皮瘙癢。
如此長髮,不亞於頭頂一床被單,洗起來忒麻煩了,而且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她才不想要一身的營養都供給頭髮。
“麻煩您給我剪短到肩膀這裡,能散著也能紮起來。”
“唔,這裡再來個斜分劉海……”
老師傅應聲,走過來拿起她的頭髮,也覺得頗為可惜。
不過謝筱芸態度堅決,是以老師傅也一咬牙,一剪刀下去,頓時她感覺到腦袋輕鬆許多,有些類似於褪去厚重冬衣的感覺,渾身透漏著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