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妮趕忙按照牌子上的數字,尋到自己的衣櫃。
她沒有一點扭捏,背對著眾人利索地脫掉自己的衣服,而捆綁在身上的錢,也被她特別自然地卷在衣服中,一起塞進衣櫃。
鎖上門後,方芸妮端著盆子進了裡屋。
冬天天冷,哪怕農場裡洗澡設施不錯,洗一次澡也不貴,半小時對應零點二個工分,可大傢伙也並非天天洗澡,至少要三五天才來洗一次。
是以這個點洗澡的,除了三五位前輩們,遍是她們這批新知青了。
花灑挺多的,方芸妮便尋了個視線不錯的,一邊洗澡一邊盯著櫃子。
她洗澡很快,胳膊長、關節軟,自個兒倆胳膊配合著都能將整個背部搓一遍,不需要其他人的幫忙。
沖洗完後,方芸妮又跟別人學著將衣服給搓洗遍。
結果她反而是第一個洗完的,正好方芸妮又將錢給捆到身上,再慢悠悠地將其他衣服穿上,跑去跟嶽紅會聊天,順便等著大家。
掀開簾子,她詫異地又碰上了厲清澤。
因著沒有第四個人,她反而輕笑著友好大方地打招呼:
“厲同志好!”
男人衝她淡淡地頷首,繼續同嶽紅會低聲說:
“嫂子您幫我哥烙餅的時候,替我準備一份,還有兩罐辣椒醬!”
“我保管冬獵的時候,給您好好看著我哥的。”
嶽紅會笑著點頭:“不用你說,你哥都囑咐我多少次了。”
“我說兄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也不知道在農場呆多久,真不考慮下個人情況?”
“咱農場優秀的女同志多著呢,以後你什麼事情都有人操持著,哪裡用得著我搭把手?”
說著嶽紅會就衝方芸妮招手,親熱地抓著她的胳膊:
“妹子,你剛來就認識我兄弟了?”
“我這兄弟啊,真是哪哪都好,就是見了女同志冷著臉吭都不吭。難得他還能跟你這樣,”說著嶽紅會繃著臉學起厲清澤剛才的模樣。
方芸妮被逗笑了,眉眼彎彎地說:
“嶽姐,厲同志哪裡有您說得那麼誇張?”
“我一路上暈車嚴重,沒怎麼吃飯,又坐著拖拉機兩三個小時,腿腳吃不上勁。”
“只有厲同志在旁邊,所以是他一路拖拽著我,又替我拎著大包小包去了宿舍。他明明是面冷心熱的好同志啊!”
厲清澤禁不住低咳一聲,耳朵感覺到絲燙意:
“應該的。”
嶽紅會瞧著倆人客氣,禁不住樂呵:
“唉,我是老咯,不像是你們年輕人。”
“我記得我跟你哥,就是第一次看對眼了,再瞧旁人,就怎麼樣都入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