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道:“剛剛在宮門口已經見過了。”
“陛下進宮了?”蔣紫凝問出口自己都笑了,“不用問,一定是陪著筠然一起,這幾日我都未見到筠然,她和陛下相處的如何?”
“挺好的,”秦墨扶著蔣紫凝向裡走,將他在宮門口的所見所聞都講給蔣紫凝聽,末了竟很難得的感嘆了句,“陛下這些時日確實有些太粘女皇了。”
“陛下這是怕筠然跑了。”蔣紫凝欣慰的在餐桌前坐下,淨手後接過秦墨遞過來的雪燕盞,剛剛拿起湯匙卻突然停了下來,“你說你剛剛在宮門口見的陛下?”
看到秦墨點頭,她的喜悅就淡了幾分。
秦墨見狀,問道:“怎麼了?”
蔣紫凝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如果時間沒錯,我到慈寧宮時筠然和陛下應該剛離開沒多久。”
“你們確實是前後腳。”秦墨只以為她是許久沒見女皇才會如此,寬慰道:“女皇每日晨昏都會進宮,你若想見她,讓彩月和追雲提前過去傳個話,又不是什麼難事,怎麼還嘆起氣來。”
“我不是為此。”蔣紫凝遣退身邊服侍的人,這才把她在慈寧宮外遇到蔣凌宏的事情說給秦墨,“如果他們真如你說的那麼親暱,也就難怪皇帝哥哥會站在那裡了,皇帝哥哥對筠然果然沒有他說得那般豁達。”
“皇上是聰明人。”秦墨重新端起蔣紫凝放下的雪燕盞,舀了一勺遞到蔣紫凝嘴邊,“這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如今有身孕在身,不宜憂思過多。”
蔣紫凝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點了點頭。
陶府門外紫月國御輦中
宇文筠然聽到御輦外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認命的在秦烈臉頰上落下蜻蜓啄水的一吻,“現在能放開我了嗎?”
秦烈心滿意足的鬆開她的手,幫她理了理額間散落的髮絲,“辦完這裡的事,記得去找我。”
宇文筠然沒有給他答覆,推開車門下車,便看到不僅陶氏兄妹四人,就連陶行知也等在外面,心中赧然早知如此剛剛就不該和秦烈僵持,面不改色的免了他們的禮,一同進了府。
眼看陶妙琴的婚期一天天的臨近,陶府上下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光景,但對宇文筠然而言,這裡的吵鬧聲卻是好過驛所的百倍,
秦烈雖是舉國為聘,但宇文筠然也不可能真的就讓他將雲蒼國的御璽當聘禮,她和秦烈就約定將此事全權交給了達奚豐贍和秦硯,由著他們去協商個結果。
這商談之所,也在兩處驛所輪替,達奚豐贍和秦硯倒還好每日心平氣和的喝茶,但其它的官員可就不一樣了,吵得不可開交。
今日正好輪到在紫月國驛所商議,宇文筠然索性就躲來了陶府。
宇文筠然隨陶行知先到了書房,此時,看著陶行知遞過來的一串鑰匙卻沒立即接,“若我記得不錯的話,這是府上庫房的鑰匙,父親應該交給三妹妹才是。”
“沒想到你還記得。”陶行知欣慰的看著她,道:“這庫房裡的家當三年前離京時就已經帶走的差不多了,如今裡面放著的是晴兒當年的嫁妝,我想了許久,還是交於你更合適一些。”
看出宇文筠然有開口婉拒的意思,陶行知立刻道,“你先別急著拒絕,聽我說完,自古女子出嫁,嫁妝有一部分添自母親的陪嫁,淑兒和琴兒的生母進府時只帶了幾件珠釵,自是指望不上。”
宇文筠然彷彿明白了他的意思,“義父把鑰匙給我可是想要我從合壽長公主的嫁妝中挑選一些為四妹妹添妝?”
陶行知搖頭:“三年前和廉清王府定下婚事後,我就將此事交代了下去,這三年也置辦的差不多了。如今只餘琴兒出嫁,淑兒這孩子前兩日找我又提出將她的嫁妝裡的房產田產都添給了琴兒,琴兒的嫁妝已經很厚了,迎親之日再加上廉清王府當年送來的聘禮,怕是要把秦大將軍府嫡小姐的都要比下去,晴兒的嫁妝就不必動了。”
雖然不知道陶行知為陶妙淑姐妹準備了多少嫁妝,但宇文筠然卻一點也不懷疑,“那父親的意思……”
“你與筠兒這段緣分,說你不是她,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也是她,既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給你自然再合適不過,你今日就清點一下,我已和皇上提過此事,等你大婚之時,這份嫁妝會與東泰國的賀禮一起送過去。”陶行知將鑰匙放在她手心,“孩子,這是我們的心意,不要拒絕。”
看著雙鬢已生華髮的陶行知,宇文筠然的鼻子酸了一下,將鑰匙牢牢握在手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