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遼明白,水牛之所以這樣叫,是因為父親已死,作為承家最後一個人,自然就是老爺了。
不過如今二人都是奴隸出生,承遼也不想要水牛再服侍自己,解釋道,“如今我們是一樣的身份,而你也不是奴隸了,今日叫我本名就可以了。”
水牛當即回答,“好,我知道了,老爺。”
見他無法改口,承遼也笑了起來,問道,“張清是怎麼抓走你的?”
水牛接著道,“張少爺跟你離開以後,深夜有人闖到奴隸樹林中,將我逮了出去,不過倒是沒有打我,只將我關了起來。”
此行救出了水牛,承遼很是高興。
由於鐵匠鋪還在城中,三人從後門繞出,隨後小心翼翼地避開行人,離開雍州城。
城門外有一家馬販子,張千印自密室內取出不少錢,當即買了三匹馬上路。
如今的馬匹很貴,承遼勸他買兩匹,水牛和自己騎一匹就可以了。
但是張千印態度很堅決,按他的話說就是,兩個騎一個,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一人一個我們才能快馬加鞭到雍州。
承遼也不好再推遲,他內心是想快點去縹緲山的。
“如今看城中形勢已經安定下來,你何不去做個太守?還要在這風雪天裡勞苦奔波。”承遼看了張千印一眼,問道。
張千印聞言放慢了馬速,緩緩道,“沒有太守虎符,在那裡很危險,就算等朝廷下發虎符,新的益州刺史也來了,所以我待在這裡也沒有意義。”
“你可要做好選擇,不走官路,只能走這窮酸的泥路了。”承遼指向這鄉間小路,勸道。
“官路一望無際,好沒意思,泥路冬天冰雪蔓延,春天野花點點,這才有意思。”張千印笑了起來,只是眼睛沒有笑,周身散發出清冷的感覺。
承遼自然明白,張千印家中的變故定然是對張千印影響很大的,只不過這個人很堅強,或者說不願意在他人面前展現脆弱。
“哈哈哈,那你的想法跟我很像,我本來可不是這樣認為的。直到命運捉弄,我現在覺得我這樣也挺好的。”承遼安慰道。
水牛這時在前方回過頭來,“老爺,這有啥好的啊,你要是穿上官服,那才叫威風凜凜,英俊不凡。”
“那現在我是什麼樣子?”承遼笑問。
水牛這次頭也沒回,“少爺自然是英俊的,只是現在變成了小道士,當然不好看了。”
張千印聞言追了上來,笑著對水牛說,“水牛兄弟說的在理,他穿上道服一點也沒有道骨仙風的感覺,就像個乞丐。”
水牛一聽,不高興了,“你才像個乞丐,我家少爺原先可是……”
說到這裡,水牛差點又說漏了嘴,不由加快趕馬,離二人遠遠的。
“好了,別拿我說笑了。”承遼追上張千印,問道,“張少爺可知道縹緲山?”
“知道,道士的修真府地。”張千印回答,“怎麼?你要去那?”
承遼點頭,“是的。”
“哈哈,怪不得喊你跟我去雍州你沒有拒絕。”張千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比我先到。雍州城在雍州地界北邊,我們最先進入雍州的地方就是縹緲山。”
承遼聞言心中一喜,此地去雍州城策馬加鞭最快也得六天,如果更近一些,想必五天就到縹緲山了。
策馬到傍晚時分,馬兒終於累得跑不動了,三人環顧四周,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是個標準的荒郊野外,而且雪下得也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