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幾個聞言面面相覷,但見賈金城面色陰沉,樣子有些可怕,連四蓮都不敢多問,幾人進去搬了賈金城的東西,向氏見狀心頭大急,連連罵道,
“你們幾個死丫頭,把你爹的東西搬到哪兒去?”
四蓮幾個不應,只有三蓮不忍心,寬慰她道,
“娘你受了傷,爹是想讓你靜養,他這陣子都跟老七一塊兒住……”
向氏聞言還真相信了,心裡稍稍安慰,
“那便好……我夜裡傷口疼,是要吵著他……”
三蓮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抱著賈金城的被子出去了。
如此賈金城夫妻便算是分了房,向氏初時不覺,之後傷好了,還不見賈金城回屋,鬧了幾回,賈金城都不為所動,向氏這才察覺丈夫對自己似乎是離了心了,只她不想想自己做錯了甚麼,卻只當是丈夫受了孫家寡婦勾引,心中更恨,以後每在衚衕裡見著孫家寡婦不是破口大罵,就是當著面啐口水。
孫家寡婦實在沒有底氣同她鬧,便索性將衚衕裡的院子賣了,搬到旁的地方居住了,結果還扯出事兒來了,這是後話。
到第二日,牟彪來尋了賈四蓮,一臉興奮道,
“昨兒我打聽到了,原來那姚氏時常進城的,尤其這陣子……”
話說昨兒牟彪領著小廝們出了城,按著賈四蓮同孫家寡婦打聽的地址,尋到了賴家村,牟彪裝做富家公子帶著隨從出來踏青玩耍,先是尋著了村長,只說是要請個能說會道的嚮導,帶著他們四處轉轉,路上要說些鄉間野事,村中異聞解解悶兒。
牟虎當時就拍了一錠一兩的銀子在村長家桌上,那村長一見眼都直了,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堅持,將這好差事交給了自家小孫兒,小孫兒年紀不大,也就跟牟彪一般十來歲的樣兒,生的瘦削,卻雙眼靈活,一看就是機靈人兒。
他領著牟彪在村前村後各處轉悠,牟彪就問他村裡可有甚麼趣事見聞之類的,那村長的小孫兒正是半大不大的小子,小孩兒的事懂,大人的事兒也懂些,說起誰家小子偷雞蛋吃被老子打,誰家婆娘偷人被人家婆娘叫孃家人圍在家裡打的事兒,那是活靈活現跟現場親見一般。
牟彪又問他,
“我們城裡出了一樁命案,說是你們村上人犯的,你可知曉?”
那小子聽了立時嘿嘿笑,得意道,
“這事啊!村裡人好些都不知曉,我卻知曉……”
原來那賴東昇的大孫子與他交好,前頭姚氏跟大兒子進了一趟城,之後大兒子回來了,姚氏沒有回來,那賴家大兒子便同兄弟們說起城裡的事兒,家裡的幾個小子們都在一旁聽了一耳朵,那賴家大孫子已經是半大小了,這殺人要砍頭他是知曉的,心裡掛著自家祖父下了大牢,要被砍頭了,便半夜裡悄悄兒聽父母說話,又聽了一耳朵,之後出來與小玩伴講起,難得有了少年人的憂愁。
“我祖父要是被官老爺砍了頭,以後我可就是兇犯的孫子啦!”
村長的孫子還好生寬慰了他一番,
“你是我好兄弟,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好兄弟!”
牟彪好奇問道,
“他是如何同你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