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才點頭應道,
“我進去時,甚至還看見喬孃的腳抽了幾下……我進去的時候,賴東昇正趕著車在衚衕裡呢,他如何能殺喬娘?”
頓了頓道,
“想來殺喬孃的另有其人,這便是我的其二了,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我若是證明了賴東昇的清明,我又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進去時喬娘可是剛剛死,說不得官老爺會說是我殺了喬娘!”
繼而又苦笑一聲道,
“其三……便是他與我妻子通姦,我這做丈夫的為姦夫脫罪……雖說我也是熟讀聖賢書之人,可……可卻沒有那海量的胸襟……”
三人聞聽一陣沉默,半晌當中一人突然問道,
“你去看喬娘……只怕不是想去瞧瞧她過的好不好吧?”
胡秀才一愣抬眼看他,卻還是甚麼也瞧不清,他低頭沉默不語,那人便接著問道,
“喬娘肚子裡的孩子是何人的?”
胡秀才仍是不語,那人又道,
“賴東昇說了,他與喬娘不過剛姘上兩個月,肚子裡的胎兒,經仵作驗屍之後,說是有三個月了,並不是賴東昇的,若不是你的……那……就是喬娘還另有姦夫!”
胡秀才身子一震,半晌才應道,
“那孩子……是……是我的……”
說到這處,竟是肩頭聳動,伸手捂臉流下淚來,三人默默看著他哭泣,胡秀才哭了幾聲,卻是先自喘咳起來,半晌止了聲音,才啞聲道,
“我雖有病,卻……卻還能行房事的……”
喬娘實則早察覺自己有了身孕,曾去請大夫摸過脈,說是月份淺,但十有八九是喜脈了,喬娘回到家中將事兒同胡秀才一講,夫妻二人只來得及歡喜了一時半刻,復而又相對發起愁來,
“這家如今都是這樣情形了,我若是再懷孕生子,只怕這孩子沒生下來,一家人都要餓死在家中了!”
胡秀才久病,家中早已掏空,一家人時常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喬娘常常餓的大冬日裡半夜起來喝涼水,如此的家境孩子生下來也是遭罪,喬娘便道,
“乾脆一貼藥把這孩子打了吧!”
胡秀才如何肯依,他哭著求妻子道,
“是我無能,連累了你,只這孩子無辜,又是我胡家唯一的血脈,便是我死也不要這孩子死,我明日便尋個地兒死了,你只把他養大就成!”
喬娘聽了淚流滿面,夫妻二人抱頭痛哭一場,第二日喬娘便打起精神出門賣茶水,隔了沒有多久便勾搭上了那賴東昇,胡秀才說完,對面三人聽得又是一陣無語,
“所以……到底是賴東昇給你戴了綠帽,還是你讓賴東昇做了冤大頭?”
只怕這才是胡秀才不想上衙門見官的真正原因吧!
說出去實在太丟人了!
胡秀才默然良久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