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易有些閒空,讓人給打攪了,我們別說旁人了!”
這廂拉了她坐到窗邊說話,這一對小情侶說話,實則也沒有多少正經話兒,不過就是東拉一句,西扯一段兒,自己也不知曉說些甚麼,心裡只覺著只要看著對方,這胸口處是滿滿地,就是甚麼都不說,取一本書來,坐在一起看,那都是歡喜的。
四蓮倒是真想看書的,她前世裡學了不少字,這一世忙著生計,竟是沒正經看一本書,到了牟彪這書房裡,見著滿屋的書,那是滿心的羨慕,牟彪怕她不識字,便取了一本有畫兒的《杜鵑啼》,讓四蓮瞧畫,自己給她念字。
二人就那麼相依相偎的擠在屏風後的軟榻上,初時牟彪還老實,待得見四蓮看入神了,便悄悄伸手摟住她的肩頭,還緊了緊手臂只覺入手單薄,心道,
“四蓮可真是瘦,以後進了門,必要想法好好給她補補!”
賈四蓮沒察覺牟彪的心思,一心落在了書上。
這書乃是老套的才子佳人,卻是個悲劇,說的是一位落魄的才子上京趕考,投宿在一家富戶人家裡,與那家裡的小姐一見鍾情,私定了終身,之後才子去了京城得中狀元,那位小姐在家鄉苦等八年,久不見良人迴歸,知曉他是負了心,於是鬱鬱而終,而那才子做了多年的官,之後辭官回鄉,路過那小姐的墳前突然狂風大做,吹得人東倒西歪,吹得他摔出了官轎,待得看清那墓碑之上的名字,這才想起自己與人曾私定過終身,知曉了小姐苦等自己八年之後抑鬱而死,不由悔恨不已,一頭撞在了墓碑之上,魂魄化做了一隻啼血的杜鵑,在小姐的墳上啼叫了三天三夜,這才飛走了!
賈四蓮看的唏噓不已,
“這書生是個負心人,那小姐卻是個痴情種!”
牟彪嗤之以鼻,
“這話本子都是編出來的,要編也要編得像些,這男人即是跟人私定了終身,怎麼會在外安然做官多年,看見人家的墓碑才想起來舊事,這分明就是個存心負了人家,我瞧著他是經過那墓碑,被風吹的心裡發虛,害怕小姐的冤魂報復,被嚇死了!”
賈四蓮聽了只是笑,點頭道,
“這樣的負心漢為他死了實在不值,可憐了小姐一縷芳魂!”
牟彪不以為然,
“這小姐是個傻的,這男人頭一年不回來,她當知曉事情不對勁兒了,再等上兩年便應知曉,他是負了心了,這一口氣等上八年,還為他丟了命,不是傻是甚麼?這爹孃養她一場,不求她回報,也不能把一條命搭在一個男人身上呀!”
賈四蓮回頭好奇打量他,
“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女子對自己一往情深,非卿不娶麼?”
牟彪應道,
“再是一往情深那也不能把命搭上呀!”
說罷緊了緊四蓮的肩頭,笑嘻嘻道,
“四蓮,你放心,我是不會學那負心漢的……”
見四蓮眸光中似是有些不信,接著又道,
“即便是我負了心,你也不必尋死覓活的,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顧好自己,這才是最要緊的!”
賈四蓮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