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目光怨毒的盯著四蓮,一雙眼瞪得眼珠子快要從眼眶裡凸出來了,
“為……為甚麼……我……我調息屏氣……還……強……強壓了毒性還……還是會……”
“……還是會全身僵硬,舌頭髮麻,說不出話來麼?”
四蓮眨了眨眼道,
“因為……我下的不止一種毒啊!”
牟彪怎麼會只給妻子一種毒防身,四蓮抹在髮梢上的頭油裡也有毒啊,耳墜上的毒可令人內力全失,髮梢上的毒卻可令人全身麻痺,而兩者混合在一處,卻是又有別的功效,四蓮此時自然不會告訴他!
黑袍人到這時節終於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你……你……你早有……早有……”
預謀?
四蓮點了點頭,
“你當你在京城為非作歹這麼久,真沒有人盯著你麼,只是你藏得深,一直沒法子逮著你罷了!”
說話間,外頭又有腳步聲傳來,卻是那宮女又端著水走了進來,四蓮轉身神色平靜的又淨了手,過去將那孩子身上的銀針一根根拔去,那宮女見狀喜道,
“可是小主子無事了?”
四蓮默然,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他沒過得了這一關,趁著還有時間,讓他見見母親吧!”
宮女聞言捂了嘴,眼淚立時潤溼了眼眶,強忍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嗚咽著哭了出來,四蓮黯然道,
“快去吧,他的時間不多了!”
宮女捂著嘴,一面哭一面提著裙襬跑了出去,四蓮嘆了一口氣,過來將那黑袍人的手擺放在了膝頭,頭微微的下壓,做了一個低頭狀,以免來人看見他那張滿含怨毒的臉。
之後又從一旁的桌面上取了一小刀,撈過髮尾來在上頭擦過,早在進這屋子時她就打定主意了,若那宮裝女子真是樊貴人,那以她的身份,這幫子人必不敢讓她出事,又因為今兒晚上他們幹得事兒都是隱秘不能示於人的。
只要她想法子制住了那女人,將她挾持為人質,讓他們送了自己出宮去,待到了宮外,見著嘯林就有法子了!
四蓮持著小刀走到了門邊,就等著那樊貴人衝進來時,好先下手為強,只她真是高估了樊貴人的愛子之心!
她在門邊聽得腳步聲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先進來的卻是那宮女,宮女與四蓮打了一個照面都有些吃驚,四蓮神色如常,退後一步看向了門外立著的樊貴人,
“進來瞧瞧你的孩子吧!”
樊貴人立在那處卻是動了不動,面上的表情極是奇怪,似哭又是笑,似喜又似悲,半晌才邁動腳步,緩緩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