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林,你把話說清楚,事兒如今是怎樣了?”
牟彪沉著臉道,
“前頭我們把那幾人的案子報了上去,陛下一直隱而不發,今日卻是一大早就召了爹進宮去,爹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頓了頓又道,
“我們在宮裡的人說了,爹自進御書房後,御書房裡曾傳出東西砸碎的聲音……我又託了人去向李廣詢問,李廣卻是連見都不見我的人!”
四蓮雖說不懂朝局,可是這情形便是她這內宅婦人都知曉,這事兒大大的不妙了,
“那……那我們現下怎辦?可要讓家裡人都走?”
牟彪搖頭苦笑,
“這情形……怎麼可能舉家逃離,能走了你一個,那便已經是大幸了!”
四蓮聞言惱怒道,
“你前頭答應過我甚麼,你如今是預備食言了麼?”
牟彪再是苦笑,把她緊緊抱進懷裡,
“我如何肯對你食言,可事到臨頭……你……你讓我如何捨得下爹?捨得下姨娘?還家裡的一眾兄弟姐妹?”
他與妻子是情深義重,可父母對他又何嘗不是恩深情重!
他前頭答應的好好的,可事到臨頭,他才知曉這顆心是狠不下來的!
“爹在宮中究竟如何,也不知曉,待得送走了你,我就去見太子,太子必是有法子打聽到的……”
他見四蓮咬唇不應,抱著她語氣哀求道,
“四蓮……我……我不能棄了爹不顧,但凡有一絲的希望,我總要想法子救他的!”
四蓮咬得唇上發了白,半晌突然抬頭問道,
“若是陛下真要治爹的罪,你預備如何救他?”
若只是革職抄家流放之類的倒還能保一條命,可若是陛下想殺人呢?
她可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每日裡聽那市井之中議論朝堂諸事,聽得文官抄家,武將被貶的,可那錦衣衛的頭頭卻是沒幾個有善終的,旁的不說,只說是暗地裡為皇帝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皇帝就萬萬不會留了公爹一條性命!
牟彪道,
“我也不知,先讓人打聽訊息,能救自然是要救,若是當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那就只能動最後一招了!”
雖說安排了退路和人手撤離京城,可那時節他們就是朝庭重犯,養尊處優的一家子要亡命天涯,那能活幾個,可就真不好說了!
所以……他要先把四蓮送走!
四蓮放開他的手,在屋子裡來回走動了幾圈之後,半晌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