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處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宮內隱隱傳來了晌動,
“八爺!”
牟虎最是沉不住氣,能忍到現在已是極限,聽得動靜傳來忍不住叫了一聲,牟彪身子未動,卻是挺胸長吸了一口氣,他沒有說話,目光死死盯著那宮門處,動靜越來越大了,有馬蹄聲響,牟彪端坐在馬上,身子不動,可手卻是緩緩探向了腰間,那裡掛著他的繡春刀……
待得宮門大敞開,有人從裡頭策馬而出,為首那人身形高大,猩紅的披風在宮燈的照耀下,掠出一道血光,
“爹!”
牟彪見著牟斌的一剎那立時身子一鬆,手從刀柄上收了回來,大喜,
“爹!”
牟彪拍馬迎了上去,父子相見,目光相遇卻是如過了一輩子一般,牟斌衝著兒子點了點頭,
“回衙門去!”
牟彪會意,點了點頭,看著牟斌領著人快馬離去,他也是一勒馬頭,
“走,我們回衙門去!”
得得的馬蹄聲在寂靜的順天府街面上響起,有那睡眠淺的人被吵醒,轉臉聽了聽外頭,聽得馬蹄聲漸行漸遠,便在被窩裡罵了一聲,
“他孃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沒有人知曉,這一夜大慶便已經變了天了!
牟彪回到帽兒衚衕,錦衣衛衙門時,裡頭打的是熱火朝天,牟彪三人三騎狂奔而來,有那守在外頭的南鎮撫司的人想上前阻攔,
“站住!南鎮撫司辦案!”
黑夜之中,一道寒光突然乍現,血光自那人喉頭飛起,被馬匹狂奔而過的勁風,刮到了身後,
“牟彪!你敢抗旨!”
有人認出了揮刀之人,換來的又是一記凌冽的刀光,牟彪一行三人,勢如破竹一般,衝入了北鎮撫司衙門之中,而裡頭早已打成了一團,這些人個個都是身著飛魚服,人人都是手舞繡春刀,這也就是平日全數都是熟面孔,若是換了旁的人來,只怕早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牟彪衝入了戰團之中,手中的繡春刀旦有刀起,必是鮮血飛濺,旦有刀落那必是慘叫連連,他自幼由名師打了根基,又十幾年苦練不綴,後頭又是牟斌親自教授家傳的刀法,牟家家傳的刀法最擅就是這種人多的混戰,大開大闔,剛猛異常,牟彪自學成之後,少有動用,第一回全數施展出來卻是都用到了自己人身上,細想起來心裡也是發酸!
只這時節,他哪還能想得這麼多?
他勢如猛虎一般衝入人群之中,認準了南鎮撫司的人就是一通殺,這錦衣衛衙門裡,南北鎮撫司雖說都是一個娘生的,但卻也是前娘後孃各不相同,皇帝有事,多是派北鎮撫司的,這邊的人在外頭跑得多,手底下功夫倒也不弱,但人員混雜,而那南鎮撫司乃是專門鉗制後者的,不招幾名江湖好手,如何能鎮得住場面?
因而這場面之中,只俞三這幾個牟斌手下得力的干將,倒是能與這些人鬥得旗鼓相當,好不激烈,而此時北鎮撫司衙門的大院地面之上,已經有不少躺倒的屍體,鮮血已經漸漸瀰漫了地面,俞三此時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了,身上有別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大人,兄弟們有些支撐不住了!”
有人在他身側喊道,北鎮撫司的人不比南鎮撫司,因著管轄的事兒繁雜,招收的人員也良莠不齊,並不是個個都是武藝高強的好手,他們幾個倒是有一拼之力,可別的兄弟可就慘了,倒在地上的十具屍體之中,
有七具都是北鎮撫司兄弟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