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聽得龔廣源介紹這處是請了哪位名家設計,那處又是請了哪位名士題詞,又有這裡又是主人家放了甚麼寶貝,那裡是主人家專建來給寵妾納涼之用等等,他是笑著連連點頭,若不是身後有一干錦衣衛正在四處抓捕嶽府中人,男男女女的尖叫慘呼聲不斷,他倒真像是來嶽府做客的!
待得他們穿過重重門戶,到得內院時,終於讓他們遇上了嶽湛元,嶽湛元是在小妾的房裡被錦衣衛給拉出來的,身上還穿著入睡的常服,見得龔廣源領著牟彪進來,不由大怒,指著自家的侍衛頭領罵道,
“龔廣源,你……你敢勾結外人……”
他一句話沒說出口,倒是牟彪哈哈笑著擺了擺手,衝著他一拱手道,
“嶽老先生,久仰大名,想當年嶽老先生在這江浙兩廣黑道上也是有名的人物,怎得這般是非不分,這位龔頭領不過就是替牟某領個路罷了,你可不要隨意冤枉人啊!”
龔湛元一聽他提及當年,不由心頭就是一跳,面上卻是不顯,任是一臉憤慨的對他怒道,
“你是何人,為何闖入我府中胡亂抓人?”
牟彪一笑又拱手,
“嶽老先生請了,在下錦衣衛指揮使牟彪奉旨查案,嶽老先生不必著急,待會兒跟著牟某走一趟,便可見知曉自己犯了甚麼案子了!”
嶽湛元聞聽立時臉色一變,疾聲喝道,
“嶽某乃是安份良民,錦衣衛冤枉好人,我要向陛下告御狀!”
牟彪一笑,
“如此甚好,陛下正等著嶽老先生呢,有甚麼話,嶽老先生可向陛下面呈!”
當下不由嶽湛元分說,將人按著胳膊便推出了出去。
如此這般岳家的一干人等,全數都被帶走,人倒是好拿,可這宅子裡的東西卻是足足用了錦衣衛三天的時間,才算是查抄完畢,實則這嶽湛元的案子極是好審,便是不用那賬本,只說是前頭他販私鹽的事兒翻出來都夠他喝一壺了,更不用說這些年他搶男霸女,勾結官府私賣官鹽,賄賂官吏,欺壓同行之類的事兒了。
朱厚照親自見了嶽湛元,照著錦衣衛查出來的罪證問一句,那嶽湛元的臉色便白一分,待到話問完,嶽湛元已經癱在地上說不出話來了。
之後錦衣衛再將嶽府查抄的家產清單往上一遞,朱厚照看得是眉開眼笑,直呼不虛此行,過後又回過味兒來,沉下臉來罵道,
“他區區一個揚州商賈,論起家產來比朕都多,當真是可惱可恨!”
他自然歸咎於此人勾結官府,巧取豪奪才能累下如此身家,卻是不想想自身,國庫空虛,民不聊生是因何緣故?
難道不是他老朱家的皇帝做得不好的緣故麼?
而錦衣衛這頭,按著規矩那查抄的家產是各人有份的,牟彪得了大頭,讓人將銀票快馬送去了杭州,四蓮開啟盒子,看著那滿滿一盒子的萬兩一張的銀票,愣了愣,拿起來粗粗數了一下,不由嘖舌,
“都說南邊富豪多,這二才算是真長見識了!”
當下就分了一半給顧三,投入織機試驗當中,自己拿了一半當時就在杭州城買了宅子,之後去信給牟彪,
“……銀票已全數用完,夫君勿念……”
牟彪接信一看,卻是噗一聲笑出聲,搖頭對牟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