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了那個笑嘻嘻看著自己被打死的男人,黃鶯的身子不由就是一抖,趴在那處半晌才道,
“你有這麼好心,你不是還想害我吧!”
柳杏一聲苦笑,
“這話我現在說,只怕你會覺著我是砌詞狡辯,其實我真是無心害你的……”
黃鶯不說話,只是恨恨瞪著她,柳杏道,
“我實話同你講了吧,我早就瞧出來八爺那處是使不上勁兒了,他與八少夫人針扎不進,水潑不入的,我不想落得也被掰斷手指的下場……”
說到這個黃鶯臉上的肌肉不由就是一抽,柳杏再苦笑一聲,
“抱歉,我無意揭你的短,我決沒有想嘲笑你的意思,因為……我前頭與你想的一般,也是對八爺起了心思,若那日你不做,說不得隔兩日我也會試別的法子的……”
頓了頓又道,
“可那日你被八爺掰斷了手指,我對八爺那是徹底絕望了,便將主意打到了三爺的身上……”
她咬了咬唇道,
“我悄悄打聽到,三少夫人落了胎,三爺一直住在書房裡,他們剛新婚不久,三爺獨守空房,必定是寂寞難耐的,我便花銀子買通了這院子裡的看門婆子,讓她幫我留意三爺的行蹤,結果那婆子說三爺心情不好,有時會入夜之後去花園子裡走動的……”
他們這兩處院子離主院偏,離花園子卻是極近,牟恭無事便要去花園裡散步,
“我想著尋個機會,與三爺偶遇幾回,尋著機會接近他,那一晚……我前腳見三爺去了花園子,後腳便回來換衣裳……”
說起換衣裳,就換出了事兒來,柳杏的那衣裳可不是尋常漂亮衣裳,那衣裳上頭可是灑了宮裡秘製藥粉的,專用來引動男女情思,柳杏也不是沒想過在牟彪那處用,不過她思慮再三沒敢動手,牟彪是錦衣衛出身,這種東西說不得是聞過見過的,若是被他察覺出來,以他狠厲的性子,只怕自己就是一個死字!
可對牟恭她就不怕了,她是打聽過的,這位牟府的三爺就是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文不成武不就,根本沒甚麼本事,若不是牟彪那處實在使不上力,她也不會挑上牟恭。
東西用上,他多半也是察覺不出來的,於是柳杏便將藥粉灑在了衣服上,預備換上之後悄悄溜去花園,卻是沒想到她剛脫了一件外衫,就被外頭汪媽媽叫出去了,
“去灶間燒水,打了熱水給少夫人洗臉……”
柳杏聞言便順手將衣裳搭在了屏風上去了灶間,伺候著四蓮洗了臉,端了銅盆出去倒水時,卻是正正撞上了黃鶯,半盆子水打溼了黃鶯的衣裳,黃鶯氣得跺腳,這時節雖已入了春,可夜裡還是冷的,她又帶著傷,若是再受了寒那就傷上加傷了!
黃鶯氣呼呼趕回去換衣裳,路過柳杏的房間時,透過被夜風吹開的房門,正正見著那掛在屏風上頭,材質上等,式樣新穎的衣裙,黃鶯心中暗道,
“我身上的衣裳被你打溼了,讓你賠我一套也是應當!”
卻是進去把柳杏的衣裳拿了,自己回去換上,衣裳倒是換上了,那藥也吸進去不少,立時便渾身燥熱,心癢難耐,黃鶯不知就裡,只當是自己近幾日換了藥,大夫將燥熱活血的藥加重了,便去花園子裡吹吹風,後頭的事兒,黃鶯迷迷糊糊,柳杏暗暗叫苦,牟恭神魂顛倒,於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走到了今天。
黃鶯也是後頭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人的暗算,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柳杏,只這樣的事兒,說出去誰信?
那衣裳柳杏心裡有鬼根本不敢同她要,她也理所當然的穿了,還洗了兩水,上頭有甚麼東西早洗沒了,這啞巴虧她是吃定了!
又黃鶯本就野心大,沒上了八爺的床,上了三爺的床也是一樣,都是牟府的爺,都能供她吃香喝辣的,倒也沒多大差別!
只這後頭她才知曉,爺跟爺是不同的,少夫人與少夫人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