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妥,孫邈出得本草堂,繼續向南市而行。
與此同時,南市,清雅齋。
表面上這只是個古玩店,其實卻是天諭司與戴罪營的人接頭的地方。
之所以要搞這麼隱秘,是因為那天諭司設定之初,本意是對各大修行者宗門進行監視、刺探。
甚至對一些不聽話的宗門,暗中給他們找些麻煩。做這種髒活兒,自然不好大張旗鼓。
天諭司明面裡,也只是負責皇室祭天、祈福罷了。
當然,發展到今天,它的真實功能早已不是秘密,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後院中,一個留著兩撇鬍,氣度不凡的便服中年男子正坐在藤椅上。
此人翹著二郎腿,手中把玩著一個木製牌位。
楚一和李四在他面前恭謹而立,他卻頭也不抬,顯得十分倨傲。
許久這人才出聲:“做的不錯,各記軍功十點,李四你先下去吧。”
李四大喜,以往每次才記五點軍功,此次直接翻倍,看來這個從沈府水池裡挖出的牌位果然很重要。
“是!罪卒李四告退。”
中年男子只擺擺手,看都不看他一眼。
待李四出了後院,又過了幾息,他卻忽然起身,對楚一和藹笑道:“妙貞,這幾日勞碌辛苦啦,快坐下歇會兒。”
其他罪卒若見了,怕不是下巴要驚到地上。天諭司裡面專掌戴罪營事務的鐵面於大人,幾時變成鄰家叔叔了?
楚一抱拳施禮:“於大人不必客氣,若無其他事情,楚一便告退了。”
於天德見狀苦笑:“唉,楚老大人的事情,我知你心中有氣。可眼下宗門勢大,我等也只能徐徐圖之啊。”
“楚一不敢。”只是過了一會兒,楚一態度終於軟化,“祖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於天德笑道:“楚老大人藉此機會種花養鳥,倒是可以好好休養,每日閒適得緊。就是與我們說起你時,頗為擔心。”
楚一秀眉微蹙,嘆了口氣,終於也不再板著臉了。
二人聊了一會兒,於天德忽然問起孫邈:“據你所言,那孫姓大夫絕非什麼不起眼的小魚小蝦。為何以前不曾聽過?”
楚一搖搖頭,於天德都沒聽過此人,她哪裡知道。
“你觀他品性如何?”
“虎膽玲瓏心,仁善卻不亂髮慈悲。”
於天德第一次聽楚一對某人這麼高評價,一時沒說話。
忽聽有人往後院走來,他忙在藤椅坐下,恢復一臉倨傲。
一人進院,單膝下拜:“報,一人自稱孫邈,於店中求見楚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