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只餘殘影,看起來給人一種有點淒涼的感覺。殘光照在總武高上,照在那三根沒有彩旗飄揚的光禿旗杆上,照在校門口的行人身上,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侍奉部的四人一齊的走出校園的場景少之又少,此次卻又是少見的一回。四人都很安靜的走在前往車站月臺的路上,說是安靜卻又不是完全正確,至少從比企谷推的腳踏車上仔細聽還是能聽到鏈條和軸承間所發出的聲音。
而且,身邊不時的有從後面追趕超越過去的學生,每當經過他們的身邊,總會下意識的投過來好奇的目光。四人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吸引力,雪之下那精緻絕美的身姿;散發溫柔氣息的由比濱和那比同齡人還要具有規模的歐派;和開學時相比,竹下冰見的氣質也已經越來越給人一種“優質”的氣息;唯一推著腳踏車的比企谷在四人組中就已夠醒目,加上那少見的朝天呆毛。
這樣組合的四人本就少見,而且不像其他的團體那樣充滿著喧囂的場景,安靜的氛圍瀰漫在四人當中,無不惹人注目。
離著月臺越近,四人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起來。他和雪之下將乘坐電車回到位於幕張的高檔住宅,由比濱也要乘坐電車回家,比企谷也有他的代步工具,四人將在這裡分開。
而關於一色彩羽的委託事件和雪之下雪乃的自身意志所引起的侍奉部成立以來的第三次危機,彼此都帶著對未來的不確定,由比濱和比企谷對於侍奉部在雪之下雪乃成為學生會長後是否還會存在有著疑問。
“那麼,我們就在這分開吧。”
清冷的聲音猶如一道清泉,灌進幾人的耳中,打破了幾人間的沉寂。
“嗯,好的小雪。”由比濱抬起一直看著腳下路的雙眼,此時儘管她的眼中沒有了平時的靈動活力,也沒有先前和雪之下密談後出現時的微微腫紅。
“放心吧小雪,我沒事的,我也會好好的和小企說的。當然,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看著雪之下的神色,由比濱語氣中帶著慌亂,又認真的表現出堅強的樣子,這樣的由比濱,也許對雪之下來說,更加會觸動她的內心吧。
……
看著上車後安靜的望著窗外倒退的景象發呆的雪之下,他大概能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
視線留在了雪之下的身上,餘光透過她身後的車窗也看著倒退的光景,他在心裡無言的嘆息了一聲。他並沒有自己表面看起來的那麼輕鬆,不是因為侍奉部的存在與否,只是因為眼前這望向窗外發呆的雪之下。
電車在經過不是他們下車的站點時,短暫的停留,能看到站臺附近的商家有的已經開始擺出聖誕的裝扮。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歡慶節日而投入精力佈置著,而有時候人越是在熱鬧的場景下就會更加的感受到孤獨無助的彷徨。
他不知道此時的雪之下是怎樣的心情看著這一幕,儘管是自己做出的選擇,但此時的她已經不是他剛入學時所看到的那個不懂情感處理的雪之下了。雖然是自己的選擇,但所影響的不只是她自己。
在新的一波乘客陸續的上來後,電車又緩慢啟動向前。
幕張站前,兩人在這下了車。沒去關注眼前這每天都見到的奇怪的尖角紀念碑,看了一眼對面不遠處的高樓大廈,天色還沒完全暗淡,那大倉飯店最上層的angel ladder天使之梯,霓虹燈的招牌卻已亮起色彩斑斕的燈光。
“你說,我這樣做,對嗎?”看著閃爍的燈光,雪之下在他面前露出了虛弱的語氣。
雖然雪之下很突然的出聲,話語也模糊不清,竹下冰見卻知道她所問的是什麼。
“並非夢想離我們太遠,只是我們為之付出太少。”我們要達成什麼,就得捨棄什麼。他似有感悟的答道,之後反應過來馬上改口:“不是,那個,我是說,你並沒有錯,不要去瞎想,由比濱她不是也支援你了的嗎。”
為什麼這世界會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多的人懂得要去得到他人的瞭解的代價比起孤單一個,就不算什麼了。
“我已經聽到了。”聽著竹下冰見那帶著焦急的解釋,雪之下的情緒反而好了許多。或者說,更是堅定了她內心的想法。
“哈哈~要不,我們逛逛再回去怎麼樣?”竹下冰見為自己的笨拙打著哈哈,卻沒發現,此時的自己還是笨拙的樣子。
“唉~”
“嘆氣容易老哦。”
“知道為什麼我會嘆氣嗎竹下君?”雪之下考較的眼神望向竹下冰見。
“和我有關。”他語氣很篤定,似是知道原因的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