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趕緊抱拳,也不管老者究竟是身在何處,便對著草屋躬身行禮。“前輩,您老人家英明神武,想來也不會跟我一個晚輩計較,所以...我先下去了。”
季塵二話不說,便要開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哼!做了事便跑,果然都是一個德行!”
然而一聲冷哼傳來,季塵只覺周身都難以再動一寸,似有玄奧將季塵定住。
“前輩,您這是何意,晚輩知錯,以後都不再來了!”
季塵焦急道,他現在除了嘴和眼睛,是那也動不了,這種感覺,就和那時遇見蘇月嬋時一樣,生死皆不由己控。
“奸滑!”
隨著這二字傳來,季塵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竟是到了一處石桌旁,雖然周圍與之前大相徑庭,可卻無水泊,只餘一棟茅屋。而在石桌的另一側,則是坐著一位白髮老者,此刻閉目靜坐,如融於天地一般。
“咳,前輩,你看咱能不能好好說話,先把我放開可好?”季塵強笑這對那老者說道。
而那老者此刻也是睜開了雙目,看向季塵。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天地都似乎為之一晝。
季塵身上劍意一顫,他有種感覺,此刻他在這老者面前,是決計不可能提起劍來的,無關勇氣,之關乎劍道境界。
季塵知道,這位看著這位,絕對是立於這方天地間,絕巔的人物。不過聽他之前的話,好像並無怪罪之意,而且好似還和自家師承相識。他心中感慨,自己這先生拜的不虧,頗有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慨嘆。
老者目光如劍,盯著季塵時眉頭卻是直皺,而季塵的心也是隨著他白眉而提起。
“想走,陪我下上一局。”
聽此,季塵這才發現自己又可以動了起來,低頭看了眼石桌,發現其上便是一副棋盤,還有兩支棋笥,裝滿棋子。
沒有猶豫,季塵直接坐了下來,下棋又不會少塊肉,總好過被一直囚禁。而那老者也沒在意他的失禮,看了眼面前這位俊逸少年,淡淡開口道。
“你先。”
季塵瞬時感動,終於遇上位愛幼的主顧了。哪裡像自家先生一般,讓都不讓。先手天元,得佔其五。
季塵自然不會客氣,於是執棋而上。“呃,換一下,換一下...”
季塵之前因為夜色,竟是沒有發現自己面前的是白棋,所以鬧了些笑話,訕訕的伸手將兩笥棋換了一下。不過...
“前輩,這怎麼都是白棋啊?”
“天地之理,以白為正,以黑為邪,我劍庭,守天下清平,自當除黑。”
季塵眨了眨眼,想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卻又癟了回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覺得,還是不觸眉頭的好。搖了搖頭,伸手捏出一顆棋子。
“白嗎?好像是挺白。”
季塵心裡嘀咕,動作卻是不緩,將這棋摁在了天元。只有白棋?下得,下得,不是什麼大事。
棋盤漸漸落滿白子,混於一起,難以分清,不過二人卻是依舊一子一子的落下,絲毫沒有障礙。
“為劍者,當以正居,以直勝,何以詭道而行,落了風骨。”季塵咂了咂嘴,下盤棋都是不安生不成?
“前輩言之甚是有理。”
不過,這手裡棋子,卻是依舊沿著之前棋路落下。老者撇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一枚棋子按下,為劍之鋒,銳不可當直擊季塵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