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得了這麼一件“寶貝”,雖然不能留給自己享用,可若是能因為這個而討了江纓年的好,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韓楨面上風度十足,忍痛答應將這個孤翳少女贈給了江纓年。
江纓年裝作急不可耐的樣子,道:“既然如此,還請韓大人快些開啟囚籠,好叫我早點抱得美人歸啊。”
他四處盯了盯,悄聲對韓楨道:“這軍營裡有的是沒討老婆的,有這等好東西,我還不得早點帶回去,恐夜長夢多,遭人惦記吶。”
韓楨臉上閃過一絲瞭然,同是男人,他太瞭解江纓年前後態度的變化,別的拉攏不了江纓年,這點好總能討得到的。
韓楨沒有猶豫就開啟了囚籠,江纓年走上前,彎身將地上虛弱的少女抱起,大剌剌從韓楨面前離去。
進了房裡,江纓年將曲吟小心放在榻上,找了個帕子在臉盆裡打溼了,還未來得及轉過身,腰後就被一件冰冷的器物抵著。
他舉起雙手,慢慢轉過身去,曲吟額上大汗淋漓,髮絲貼在臉頰上,頭上原本梳著的一個個小辮子,已經全部鬆散開,亂蓬蓬披著。
她臉色煞白,那雙曾經十分靈動的雙目,此刻佈滿了紅血絲,正驚恐地望著他。她手中握著的是一支髮釵,因為太緊張,已經抖動得控制不住。
“是我。”江纓年冷靜對她道。
曲吟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微微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手上唯一的武器也沒有放下。
江纓年道:“曲吟,是我,江纓年。”
她聽清了這句話,眼中的驚恐才逐漸散去,顫抖的雙手像是被抽乾了力氣,無力地耷拉下來。
曲吟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道:“江將軍,別來無恙啊。”
江纓年看到如今的曲吟,心裡不難受是不可能的,她一個嬌縱靈動的王室公主,此刻竟落魄的比乞丐還不如。
他皺眉道:“不是讓你回去嗎?為什麼不回去?”
曲吟反問道:“我王兄已經不在了,我還回去幹什麼?孤翳王室已經是一盤散沙,哪裡還有我的立足之地?”
江纓年啞口無言,半晌只喃喃道:“那也不該跑到這個地方來,這裡現在是最危險的地方。”
兩軍交戰本就會是你死我傷,他不愧於任何人,可一看到曲吟,便有難言的不安湧上心頭。
曲吟並非窮兇極惡之人,她不諳世事,本就不該跑到殘酷無情的戰場上。
更不該以為他是一個良善的人。
能到這戰場上,誰還能做到心慈手軟呢?他江纓年是帶著家仇來的,面對孤翳王曲漠,豈會輕易放手?
江纓年將手裡的帕子遞給她,道:“擦一擦吧。”
曲吟倒是沒拒絕,她接過溼帕子,使勁在身上擦著,脖子上乾涸的血跡被擦去,細碎的傷口逐一在白皙的面板上暴露出來。
江纓年別過頭,輕聲道:“這幾日你將就一下,先待在我這裡,等過了這幾日,我再想辦法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