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華陰城。
此時,臨近華山比武,只剩三日之期,這一處毗鄰華山關中名城,早已然人滿為患。
無數江湖豪客,蜂擁而至華陰,在此坐等三月十五辯經之日到來。
醉仙閣,華陰城中最大的酒樓,此刻,早已然高朋滿座!
一名操著關中口音的漢子唾沫橫飛的道:“孃的,盡看別人出風頭了,咱們關中多少豪俠劍客,這般大事,竟然沒咱們關中一家門派!”
參與論道辯經的並不只是張三丰和八思巴兩人,還有佛道兩脈各家各派,佛門為代表的是少林寺,道門為代表的則是武當派,其餘則有各地名僧和道觀羽士,佛道兩脈諸多隱藏高手,而關中之地最有名氣的華山派,唯一的參與感便是提供了比賽場地。
這也不足為奇,雖說關中自古是帝王基業,人傑地靈,然而自宋代後,江南人物風華,更甚西北之地,尤其是終南山全真教沒落後,不論文華還是武功,關中大地,都是全面落後。
“老兄說的也不盡然,再多豪俠劍客,能比得上那兩位?”
他旁邊一桌的大漢道:“張三丰張真人,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八思巴更是藏地活佛,當年以一己之力打的道門星雲流散,咱們這麼多人千里迢迢而來,為的還不是他們二人,這關中大地,又有何人能與這二人並肩?!”
操著關中口音的漢子聞言,不禁愣了一愣,理還真是這麼個理,張三丰、八思巴都是何等人物,幾乎都成仙做佛了,關中大地上,誰配與這二人分庭抗禮?
他端起杯子,狠狠的朝著嘴裡灌了一口,沒好氣的嘟囔道:“誰與他二人並肩了,少林武當在前,華山派亦是道門一脈,江湖人皆讚譽的武道大派,合該出人參與此戰。”
“這可不是分地盤出人頭,這一戰,關乎佛道兩家,關乎中原武林的氣運!”
一名行商打扮的老者輕撫長鬚,接過話茬道:“華山派名氣挺大,不過門中高手寥寥,誰敢將此重任壓在他們身上?!”
“說的好!”
一旁桌子上坐有三人,兩男一女,為首者端起酒杯,笑道:“高手寥寥四個字,用的再貼切不過了,該當浮一大白!”
這是一個神清骨秀的中年人,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似乎是華山派的對頭。
“呸,華山派掌門鮮于通,江湖人稱神機子,一柄鐵扇威震江湖,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豈是你可隨意置喙的?”那關中口音的漢子不忿道。
“神機妙算,不敵武當派莫離一劍,我若記得不錯的話,咱們江湖中人,該是武功高者稱為高手,而非是什麼神機妙算。”中年人語帶譏諷的道。
鮮于通雖是一流高手,然而卻非以武功著名,天下皆知其人攻於心計,算無遺策,是以得了一個神機子的雅號。
而他如今最為江湖人知的戰績,便是兩年前武當山上遇見初出茅廬的莫離,被其一劍削斷髮髻,狼狽不已,乃是莫離敗在莫離劍下的第一位成名高手,隨著莫離名頭愈發響亮,他這第一位敗在莫離劍下的高手也是越多的被人提起。
關中口音的漢子一時氣急,拍著桌子道:“華山派還有兩位太上長老,反兩儀刀法變化多端,少有敵手!”
“我記得一十三位高手敗於武當真武七截陣一役,便有所謂的反兩儀刀法吧?”
中年人笑眯眯的道:“以多欺少尚且落敗,這個少有敵手,當真是有趣有趣!”
“你……”
關中口音的漢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氣的臉色漲紅,眾人見狀,都是轟然大笑,不過本地豪俠,明顯臉色都不太好看。
華山派再不好,可是此時此刻,它畢竟是關中大地的門面!
坐在那中年人旁邊的,則是一名面無表情的長鬚男子,其人看著在場眾人反應,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衣袖,道:“胡兄,慎言。”
其人說話簡潔,語氣冷漠,顯見是個淡漠的性子。
姓胡的中年人卻笑道:“冷兄,胡某所言,卻是實話,並無半分誇張之處,便是華山派弟子當面,那也不得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