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人不著聲色的暗鬥,並不被在場眾人主意,這茶館內的江湖群豪,討論劉正風金盆洗手一事,正在興頭上!
只聽一個矮胖子高聲道:“都說劉正風劉三爺在衡山派中穩坐二把交椅,無論武功還是聲望都是在其師兄莫大先生之下,可是衡山派中上上下下,誰不知曉,劉三爺的武功劍法早已然超過了莫大先生!”
“這話怎麼說的?”一名年輕人好奇的接茬道。
那矮胖子得意一笑,道:“衡山派三十六路迴風落雁劍本是這世上少有的快劍,莫大先生一劍之下,可刺下三隻大雁,這份本領已算是驚世駭俗,可是劉三爺一劍之下,卻是能賜下五隻大雁,武功孰高孰低,還有在下明言嗎?”
在場之中,俱都驚呼,他們多是尋常江湖武人,一劍刺死一隻大雁尚且做不到,更別提衡山派的快劍了,都是驚覺開了眼界。
“非但如此,那劉三爺更極為教授弟子,門下弟子各個都比莫大先生的弟子武功高明的多,如今那位莫大先生還能仗著聲望壓下劉三爺,等再過幾年,誰做掌門,誰做長老,這形勢卻是一目瞭然,聽說衡山派已然為了此事分成兩派,暗中衝突了數次,可惜,劉三爺到底是顧慮太多了。”
矮胖子頓了一頓,看著眾人聽得入神的模樣,面上得意一笑,繼續賣弄道:“他家大業大,不願跟同門師兄打生打死,是以要急流勇退,金盆洗手,安安穩穩做個富家翁,從此不理江湖之事,當真是可惜的很……”
茶館眾人都是點頭道:“原是如此,劉三爺倒是虛懷若谷,讓人欽佩。”
有人不解道:“那莫大先生逼得劉三爺退出江湖,豈不是自斷臂膀,弱了衡山派的聲勢?”
那身穿綢衫的中年漢子冷笑道:“天下事情,哪有面面都顧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穩掌門人的位子,本派聲勢增強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孃的了。”
坐在門口提著二胡的老者忽然站起了身,搖頭道:“你們說的不對!”
“老子說的不對,你個臭要飯的說的對嗎?!”
那長篇大論的矮胖子沒好氣的道:“滾一邊去,別打擾大爺的談興!”
他抬手一揮,一串銅錢飛將過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老者身前,手法極準。
那中年漢子讚道:“好手法,原來老弟你是暗器名家,這一手可帥的很!”
矮胖子正待答話,卻瞥見那老者不撿銅錢,反而邁步朝他走了過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瞧什麼,討打不成?!”矮胖子大怒道。
青衣老者卻是毫不畏懼,反而道:“你胡說八道!”
轉身走開。
“你……!”
矮胖子直覺丟了顏面,抬手便朝他背心處抓去,然而便在此時,眾人眼前青光一閃,卻是一柄極細極窄的長劍,伸向桌上,叮叮叮的發出幾聲輕響。
森冷劍氣自那細劍之上散發而出,在場群豪只覺得通體一寒,渾身肌膚不由得顫慄起來。
矮胖子更是大驚失色,生怕被利刃傷到,足尖一點,慌忙向後退去。
然而他剛剛站定,卻見那老者緩緩將長劍從胡琴底部插入,劍身盡沒。原來這柄劍藏在胡琴之中,劍刃通入胡琴的把手,從外表看來,誰也不知這把殘舊的胡琴內竟會藏有兵刃。
“你胡說八道!”
老者再次重複這一句話,隨後轉身出了茶館。
矮胖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多是畏懼對方的劍速,有人在這時驚呼道:“快看桌上!”
眾人低頭一看,頓時各個神色大變,只見得那桌上七個白瓷杯,每一隻都被削去了半寸高的一圈,七個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竟然是一隻也沒有倒。
谷螯這一手劍法,足稱得上驚世駭俗四個字了,此人絕對是當世劍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