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上好的紅木桌微微搖晃,上面的茶具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手掌處傳來的劇痛,依舊難掩李勳心中的憤怒。
“豈有此理,李沁睿簡直欺人太甚!本殿下這段時間都主動避讓了,她居然還將算計打到我頭上!”
李沁睿請人去鴻臚寺的動作並不隱秘,隨便讓有心人一查便可推演出事情的經過。
但就算知道了問題所在,想要解決卻也十分艱難。因為馮似年名聲的關係,這件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再加上真佛寺高僧油鹽不進,根本不給他二皇子絲毫的面子。
幾番嘗試無果後,李勳最終也只能捏著鼻子,放棄了營救的想法。
馮虞的落馬,對於二皇子陣營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段時間,馮虞一直都充當著李勳與禁衛軍的溝通中間人,如今忽然被流放,必然會影響不少禁衛軍將領對他的信心。
而且馮虞身為朝廷六部尚書之一,身邊的匯聚的大小官員眾多。今日這般被連帶打壓,先不說還願不願意再支援自己,能不心生怨恨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思考著馮虞流放後的影響,李勳心中愈發氣憤。事實上,他憤怒的不僅僅是馮虞落馬,更多的其實還是對長公主手段的畏懼。
曾幾何時,長公主在面對自己與老四的爭鬥時,還得選擇退避三舍,只敢在背後搞點小動作。可現在才過去多久,自己居然連如何反擊的切入點都難以找到。
不斷的失敗,加上長公主勢力的如日中天,讓李勳變得有些喪氣。那頹敗的模樣,就連佇立的九錢老道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勸慰道:
“二殿下何必如此擔憂,長公主如今雖然大勢將成,但最終拍板帝位的人可是陛下啊!”
李勳聞言面容卻依舊沮喪,哀嘆道:
“話雖如此,但是父皇的親情一向淡薄。這樣下去很大可能還是看誰更強,誰才能登臨帝位……九錢先生,您可會巫咒之術?”
說起巫咒之術,李勳的眼中閃過些許瘋狂,下意識地握緊了九錢老道的衣角。
聽著李勳急病亂投醫的詢問,九錢老道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隨即苦笑道:
“二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法不上貴人,更何況是有著龍氣加身的長公主。依老夫看,與其指望這種妖術小道,還不如與太子殿下那邊合作更為穩妥。
現在太子雖說被長公主全面壓制,但是若能得您加入,局勢必然大有不同。”
聽聞九錢老道的解釋,李勳頓時明白自己有些失態了。是啊,法不加貴人,這正是他們身為皇室成員最大的底氣。
別說九錢老道會不會巫咒術了,就算是遠在南疆,精通巫蠱咒術的巫王親自施展。也別想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對大衍國高層產生分毫影響。
雖說眼底依舊不免露出些許失望,但李勳還是很快調整好了心態,朝著九錢老道歉意地拱了拱手道:
“方才之事是我唐突了,多謝九錢先生點醒。我這就去找大哥商討攜手合作。本殿下就不信,合我兩家之力,還對付不了她一介女流!”
感受到李勳身上的頹然散去大半,九錢老道寬慰地笑了笑,不過還是再次出言提醒道:
“二殿下有此心思自是好的,但且萬萬記住出手定當迅速,且不要大意。雖二位殿下皆不凡,但長公主也絕非易與之輩。”
……
上層的再爭鬥,帝都內百姓們歡天喜地,都絲毫影響不了柴江翠的生活。
馮家的落敗早在柴江翠收其氣運之際便已註定,不過是或早或晚罷了。
在再臨帝都後,柴江翠便與紀鴻二蛟分別,回到了那間奢華屋舍中,重新過上書院、屋舍、酒樓三點一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