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岫淡聲,螢幕裡抬起的那雙眼睛寫著認真。
馮新陽愣住了。
接著剛剛還怒氣沖沖的眼睛噌得亮了,整個人原地蹦出兩米高:“阿岫,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跟人打賭賭輸了?還是你磕著腦袋了?”
“姐妹,如果只是為了不讓我揍你,倒也不至於啊。”
“我認真的。”在馮新陽一連串的問號下,時岫更認真的跟她強調了一遍。
“可為什麼呢?”馮新陽歪頭。
不是鋪天蓋地的慶祝,不是喜大普奔的興奮。
馮新陽的疑惑超出了時岫的預期,時岫不知道二十七歲的馮新陽會不會也問自己同樣的問題,會不會反應也跟十七歲的她一樣。
但她的朋友好像始終都很瞭解她。
時岫看著螢幕那邊這些年沒怎麼變樣的老友,心裡突然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可話到嘴邊,又好像堵住了。
她沒辦法在十七歲的馮新陽面前說出自己二十七歲的故事,馮新陽不會明白的。
但或許馮新陽也能懂。
“也沒有為什麼,只是覺得為了一個人放棄自己此後十年的人生,有點不值得。”時岫的聲音低低的,將自己情緒傳遞到螢幕那頭。
在聽到時岫吐露心聲的前一秒,馮新陽就戴上了耳機。
所以時岫說出的那句“我為什麼不能先做我自己呢?”,在馮新陽耳邊,像煙花一樣炸開。
“老天爺,你終於明白啦!”
馮新陽滿眼的激動,看著時岫的眼神,頗有幾分自己的戀愛腦朋友終於幡然醒悟的欣慰。
“我不是說你不可以為了喜歡商今樾付出什麼,畢竟你喜歡你樂意嘛。”
“但你要為此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情,反正我是覺得不值得。”
“你這麼有天賦,畫室老師都在可惜你放棄這條路。我覺得這影響的就不是一個十年了,二十、三十年,一輩子都有可能。”
……
“阿岫,你還記不記得暑假你來我家,我媽跟咱們說的,你得先是你自己,才能做別人的朋友、愛人?”
“我始終認為人是平等的,不能因為我喜歡你,我就低你一等。”
馮新陽一張嘴,話就停不下。
她說的頭頭是道,時岫聽著,心髒跟著馮新陽說話的頻率,重重的敲擊著她的身體。
是啊,人是平等的。
商今樾對自己單方面的沉默和要求,根本算不上平等。
為什麼要她去猜商今樾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