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今樾望著不遠處位於莊園正中的別墅, 很平靜的同司機說:“去西南邊的屋子。”
司機驀地頓了一下。
那個地方不是住人的地方。
只是她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商今樾,還是聽從她的吩咐:“是,小姐。”
朝氣蓬勃的樹葉在夜晚突然變得陰鬱起來,一叢叢聚在一起,讓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忽然竄出來。
而撥開這一大片鬱郁蔥蔥的樹影,一座看起來與莊園精緻內斂的調性嚴重不符的木房子出現在了車擋風玻璃前。
商今樾從車上下來,清風吹起她輕盈的裙擺。
面前破敗的屋子與她端正矜貴的身形格外違和,它醜陋猙獰的,好像要把這個站在這裡的小姑娘吃掉。
司機實在不明白商家怎麼還會有這樣一個地方,打心底裡覺得不安全。
直到看著商今樾推開小木屋的門走進裡面,房間裡的黑暗吞噬了她的背影,司機才收回了車燈,開車離開。
小木屋裡沒有窗戶,也沒有接線,關上門後黑漆漆的。
不過這裡被人提前收拾過了,沒有了陳土味,還算能讓人待下去。
商今樾在黑暗裡尋了把椅子靜靜坐下,回憶翻湧。
小時候她很害怕來這裡。
因為只要她一犯錯就會被商秀年帶到這裡。
開始是因為商今樾救了一隻受傷小鳥,被來家的幾個叔叔阿姨看到,開了幾句 玩笑。
後來是因為商今樾在宴會跟長輩談論時,多了幾分少女的天真爛漫。
然後是因為商今樾做出了商秀年不滿意的方案,還一定要跟商秀年將自己的理念分辨清楚。
……
而今天則是因為商今樾不想聽話的回家參加飯局。
或許商今樾開始並不是一株標準的樹苗。
商秀年是她的園丁,告訴她,她不應該這樣的情緒,那樣的想法,一下一下剪掉她多餘的樹枝,綁住她似乎要歪曲的樹幹。
商今樾也不知道商秀年做的對不對。
她這樣活了二十多年,如果沒有商秀年的教導,她很難在七年前,商秀年突然崩世後,接住那麼大一個集團。
可真的會很難嗎?
商今樾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這個想法隱隱有些動搖。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