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現在這些咿咿呀呀的話,不用仔細聽,也知道是些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商今樾看著男人,對時岫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時岫看了商今樾一眼:“我哪裡知道。”
商今樾卻告訴她:“這就那位組織這場遷墳的人的兒子。”
介紹著,商今樾的眼神肉眼可見的低沉下來。
她撐著時岫的手,示意一旁的保鏢:“報警前,把他嘴撬開。”
簡單的一句話,聽得人心驚肉跳。
男人掙紮的姿勢僵了一下,保鏢使在他身上的力卻更甚了:“是,小姐。”
正午的太陽掛在樹枝頭,在時岫的視線裡畫出一輪光暈。
眼前的景色有些並不真實,她看著商今樾的舉止與神色,在十八歲的商今樾身上看到了二十八歲的商今樾的樣子。
如果她還活在那個世界,商今樾也會是現在這樣的嗎?
時岫愣了一下。
風搖著樹枝將她眼前的光線撥亂,她心口又一次沒來由的發悶。
“走吧。”
商今樾眼神悄無聲息的轉化成了溫和,拉回了時岫的思緒。
“哦。”時岫回過神來,一手捧著殷薔的骨灰盒,一手扶商今樾下山。
繡著薔薇的紅布包裹住殷薔的骨灰盒,被奶奶安置在堂屋的香案前。
回到家,時岫才知道商今樾被竹竿打的那一下到底有多嚴重。
那白皙的肌膚上赫然一道猙獰的紅印,淤血不像平鋪開的顏料,忽深忽淺,橫亙過商今樾的兩片肩胛骨,像是誰刻意打斷了蝴蝶的翅膀。
“也就是你的車上一直都放這些東西,不然我看你今天怎麼辦。”時岫目光沉沉開啟盒子,替商今樾上藥。
“誰叫我的體質延誤一點時間都會很麻煩呢。”商今樾背對時岫,淡聲說道。
“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呢。”時岫平淡,沾著藥膏的棉簽不算客氣的落在商今樾的傷口上。
不知道是時岫太用力,還是這藥膏過涼,商今樾驀地瑟縮了下肩膀。
她低垂著眼睛看著落在自己手邊的影子,輕輕的告訴時岫:“你是特例。”
商今樾現在說話沒個輕重,似乎意識不到自己這句話有多曖昧一樣。
時岫聽著,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一下,沒讓商今樾感受出破綻:“是嘛,我怎麼不知道。”
總有些回憶壓著情緒湧現出來,時岫捏著“特例”二字,對商今樾冷聲反問:“商小姐從來不都是明哲保身的嗎?什麼時候也會考慮別人了。”
“阿岫,別這樣。”商今樾聽得錐心,睫毛在無風的環境下輕輕抖動,“我知道我過去做得不對,讓你有了很多誤會,尤其是最後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