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商今樾的安慰沒有說完,岑安寧就打斷了她。
這人神色平靜,甚至該說是平靜的太過了。
岑安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跟商今樾說這些話,可除了商今樾,她也不知道該把這些話講給誰聽。
“我也是這輩子才知道,高中的課比大學要難逃多了,未成年就是出個國都不方便,所以我才看到,原來上輩子我有那麼多機會去找她。可她能頂著那麼多壓力追你,我卻什麼都沒有給她做。論起可惡,我或許跟你也沒差。”
岑安寧說著就笑了一聲。
她想關於“可惡”這件事,商今樾應該比自己要反省得久,或許她說起這件事也不只是想說給商今樾聽,也是說給她自己。
“我甚至都不曾告訴過她,我喜歡她。”岑安寧的眼睛低低的垂著,夜風吹進來,裡面涼颼颼的。
“那你這輩子呢?”商今樾淡聲反問。
不可避免的,商今樾聽到岑安寧這句話,眼睛裡瞬間填滿了情敵的提防。
可她又像是察覺到什麼,反問裡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挽留,好像在問她:“你想明白了嗎?”
岑安寧想她應該想明白了,跟商今樾說:“別告訴她我也重活了一次。”
商今樾瞬間靜止,眼裡一陣怔忡。
她漸漸明白過來,這個人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面對商今樾這樣的眼神,岑安寧抄兜著別過了臉去:“喂,別這樣看我,不然顯得我好像多失敗一樣,連著輸了你兩次。”
岑安寧說的輕巧頑劣,昂起的腦袋盛著她的驕傲。
風吹過來,沿著她的額角撩起她的頭發,讓黑夜吞噬了她通紅的眼眶。
誰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呢?
商今樾能給時岫做的事情,她又不是不能做。
可命運沒有偏袒她。
一次也沒有。
如果她有足夠的實力,她是真的很想將計就計,借商至善的手把時岫從商今樾的眼皮子底下偷走。
可她不僅沒有足夠的實力,她也沒辦法把時岫偷走了。
她的心不在她這裡,帶走她,不過是給她們兩個人徒增嫌隙罷了。
她求的重續前緣,終究只是黃粱一夢罷了。
現在夢醒了,就該走了。
“這輩子你要是再辜負她,我殺了你。”岑安寧突然語氣兇悍起來,咬牙看著商今樾。
只是威脅的話沒保持多久,她接著就笑了:“你不會了,對吧。”
這話帶著點試探,還有希望。
岑安寧多想商今樾還是個寡情廉性的人,可商今樾神色篤定,跟她保證:“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