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很小很小,小到在這個視線並不明亮的室內即使放在顯眼的地方也很難發現。
它比較與眾不同,與這個位置上的其他物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為它太舊了,倒不是年頭長,而是充滿了抓握它時留下的細小摺痕,應該是被經常拿下來放在手心裡。
金木研仔細看著,像是在觀察什麼不得了的寶貝,大頭貼大小般的照片居然能裝下兩個人,他一眼就被其中的女孩吸引了,因為他上午剛剛見過。
比狗還靈敏的鼻子和超強的記憶都在告訴他這是同一個人。
受害人竟和他擦肩而過!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小,比這張照片還要小,既然這麼有緣,那就沒理由讓她死了!
“三天後的晚上一定不能讓她出門。”金木研像是在說給自己聽,隨後又犯了難,“總不能來硬的把她綁了吧。”
他只能去救人,而不是去宰了兇手,不然歷史上又會多一起兇案,阻止她出門便是最好且可控的辦法,否則一旦引起蝴蝶效應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又轉頭看向了那張照片,喃喃道:“那就只能從這段感情入手了,從這個男的入手!”
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可老話又說生命高於一切,上帝會原諒他的。
CD裡忽的傳來低低的笑聲,金木研一愣,沒聽清是電流雜音還是CD機被不小心開啟了。那笑聲低沉,卻又恢宏莊嚴,彷彿在青銅的古鐘裡迴盪。
他的青筋瞬間暴起,好像躁動的細蛇,緊繃的臉彷彿燒紅的鐵潑上冷水淬鍊,滋滋作響,百分之一秒的時間便已明白髮生了什麼。
鋪天蓋地的黑暗籠罩而來,閃爍的青紫色線條在瘋狂扭動,像古老界碑上的象形文字,它們活了過來,精靈一般舞蹈。
這是常人不敢想象的畫面,是隻存在於電視裡的情景,黑暗在閃滅,同時響起的還有少女痛苦的尖叫,她們像在鐵板上翻滾,好似分娩的前兆。
深邃的黑色煙霧捲起,伴隨著濃郁的血腥氣,煙霧散去是用白骨堆砌的王座,笑聲之後是古樸的梵音,彷彿來自某個不知名的遙遠年代,像是厲鬼的嘶吼,細長的指甲在扣著水泥岩壁......
王座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他的白髮飛舞,眼中流下兩行濃腥的血。
金木研的世界已不見一絲光明,看著這如煉獄般的畫面,他知道已經來到了“冥府”。
他氣定神閒,反正不是第一次到來了,只是白瞳之中迸發的強烈殺意已濃郁的趨於實質。
“哈迪斯!”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沒想到昨晚剛到達這個年代今天就已照面。
他不能出手,他清楚的明白現在還處於大學的女生宿舍中,一旦開戰不僅這座學校,甚至這片時空都要遭殃,歷史將被徹徹底底扭轉。
“我們又見面了。”王座上的男人沉沉開口,整個世界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自從被金木研殺死過一次後,它再也不敢輕視這個“百歲的白瞳少年”。
“鬼”基本上不會自然消亡,除非被殺死或者自殺,他們擁有人類無法想象的壽命,畢竟也就數得過來的這些個,要是不長命調查局何必與其爭鬥了幾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