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難得的殊色輕輕地將金瘡藥一點一點地均勻撒在男子的血肉處,直到從傷痕裡湧出的紅血漸漸沒有前刻那般駭人,再接著用裹布一層又一層地裡外都小心包紮上。
待裹布包紮好後,掛著淡紫色水晶珠串的額前已佈滿了細汗。但她卻未為給自己擦拭,而是將昏睡男子的白衣衣袖慢慢攏下後,便從懷中取出自己使用的絲巾替那昏睡男子拭去滿臉的熱汗,而她額前的細汗則歸為幾處落了下來。當她仔細望著昏睡男子的面容,不由心中一顫,竟久久不能收回手來。
這昏睡不醒的男子竟像極了一位故人。
她痴痴地看著,卻不知已入了迷。
在一旁的少年郎詫異得看著彷彿愣住了的長姐,晃著手到女子面前,擔憂的問道:“長姐?長姐?長姐你怎麼了?”
女子這才回過神來,便收回佈滿柔情的目光也同時收回手來,將手裡的絲巾放置在一旁。
她用如銀鈴般的清音回道:“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長姐,你不用怕。他們抓不回去你的,只要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少年郎用手拍了拍胸脯說道,他以為長姐是在擔憂會被家裡那邊的人追上。
“大姐姐!”楊西開口道,“不要怕,我父親以前可是捕頭,誰要抓你們,我可以讓父親幫你們的!俗話說得好,有恩必報,你讓我們上了車,救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正愁不知怎麼報答你呢。”
女子搖了搖頭,她略顯疲憊的說道:“不必報答,我們無礙的。”
“誰要你的報答,好像找你就管用似的。”少年郎譏諷道,“連群馬匪都搞不定,還幫我們,下次不讓我遇見你,就是謝天謝地啦!”
“你!”楊西生了怒意,倒是讓那少年郎得意起來,朝著她吐了吐舌頭。
“好啦。小燕,且靜些吧,莫吵醒了他,我們的藥藥效發作時有多疼你是知曉的,他這時昏睡不知痛覺倒是正好的。”
“真叫他痛才好呢,不痛一回怎知我們牧梁金瘡藥的好?”
“你再胡說便下了車,自己回去。”
少年郎頓時便不再言語了,倒是坐在馬車對面的楊西嘴角微翹看他吃癟而樂,氣得他惡狠狠地直瞪著楊西。
楊西更加得意了,一副讓你再嘴欠,終於被人治了的神色。
“小——”少年郎正想說話罵那小娘匹,卻堵在了喉嚨口想起長姐的話便強行嚥了下去,撇過臉叫自己不再看她。
“我已將他的外傷處理好,且修養一段時日便可痊癒。但他從懸崖上落下想必得了很重的內傷,尤其是……”女子對著楊西指了指自個兒的頭部後,又將一瓶金瘡藥遞給了楊西,接著囑咐道,“這金瘡藥你且拿著,隔三日便重新給他敷上,多休養一段時日外傷便可痊癒。至於內傷……千萬要記得,不可讓他過於疲憊或遭受驚嚇,不然重則性命難保,輕則成為痴傻。你要謹記,尤其是不能使他受到任何的驚嚇,記住了嗎?”
楊西接過金瘡藥,連忙點頭,並認真地打量了幾眼女子的模樣。
女子見她投過來的目光,疑惑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好像一個人。”楊西答道。她從進至馬車時,便已有幾次偷偷打量過這位如畫中仙子的大姐姐,直到此時,仍然覺得很像。
“是嗎?可我是初次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