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襲來,滿臉痂痕與胸膛前染滿了紅血的拿著劍的人呢喃著說道:“許多許多的人都該死。”
“五年前在牧梁國都城外你與我父親一戰,大敗我父。當年將軍好生威武,如今怎會變成這般模樣?是誰?!害得將軍如此,害得我趙澹歸如此境地?難道將軍便無動於衷,甘心在此地埋沒?如今在江州我已有六千兵馬,只要將軍一聲令下盡皆歸將軍所有,劃也江而治,偏安一隅,再圖北上,千秋大業盡歸我二人所有矣!此後,你要你蒼樓的大片江山,我只要我的牧梁舊土。此何又不可?”
他搖了搖頭,只道:“你去吧。”話落,已收回劍來。
“將軍好生糊塗!”趙澹歸睜開眼急忙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蒼樓如此負你,你又為何不與我一起反了它?”
“你是個可憐之人,所以我不殺你。然而我不殺你,已是反意。”他背過身說道,“我生為蒼樓人,豈敢負蒼樓!”
“將軍倒是矛盾。既有反意,如何不敢?”
“我想……再問個究竟!”
……
江城另一處。
待楊老爺與楊西入了鏢局大門,楊忘還站在離著鏢局門口一段距離的青石板路間。
楊忘看著楊老爺的背影,又瞧著自己身下的斜影。
他記得前些天與其他六位揚安鏢局的鏢師一齊趕著鏢車,六位鏢師走在一旁拿著劍,楊老爺坐在鏢車前驅使著。
楊老爺們未曾想到在那種官道上會碰到馬匪,馬匪有許多人,騎著馬兒,從鏢車前後將他們圍得水洩不通。
六位鏢師們相繼拔出劍來有序地圍著鏢車成圈,楊老爺則與那馬匪同樣提著大刀的領頭人鬥刀膠著。
馬匪們像一隻只餓狼撲向他們,揮著刀槍棍劍什麼都有,官道上一下子就陷入了混戰。
有一馬匪持劍直朝向推著鏢車的楊忘而來,楊忘側身躲開,劍卻斬進鏢箱之中,那馬匪用勁全力卻拔不出,恰好楊忘回身,一腳便將他連人帶馬踹翻在地間。
楊忘看著露在他面前的鐵劍,下意識的用手握向劍柄,他握緊長劍,輕易地把卡在鏢箱內的劍身拔了出來,轉身面向成群朝他而來的馬匪。
他不知為何,對手裡的武器有一種股莫名的熟悉感,在楊老爺與眾鏢師驚訝的眼神裡,在馬匪恐懼的面容下,楊忘如同江湖高手般,用手間長劍迅速地將在場一眾馬匪們手裡所有的刀槍棍劍盡皆打落在地,嚇得馬匪們慌忙逃竄。
直到放下劍的楊忘才知曉楊老爺受了傷,便從衣袋裡拿了楊西給他備用的瘡藥,卻見楊老爺抬頭問他:“你究竟是誰?”
他抬起頭,真誠的說道:“我不記得。”
“我不曉得。”他又說。
鏢車繼續前行,只不過天色漸晚。
楊老爺讓鏢師們在官道旁的客棧間歇腳,他則領著楊忘走到官道外,羊腸小徑處。有些枯黃的青草佈滿四處,映著黃昏,天上大雁南飛的“人”字形掠過,聽得幾聲喚鳴。
楊忘持著楊老爺給他的長劍。
楊老爺提著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