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片刻,陳明秋才畏畏縮縮的說道:“只出去走走……”
雪緩緩落著,卻落不及二人的黑髮上。
這時,陳冬梅揹著少年郎的另一邊瞥過臉去。
少年郎以為冬梅姐生了氣,與爺爺一般不讓他學武,他有些心軟,他不想讓冬梅姐生氣,可他一定要學武功。
“冬——”
“你看,等雪再落些時候兒,我們又可堆雪人玩兒啦!”
好吧,是陳明秋多想了,原來冬梅姐眼裡想的只是能堆雪人的那事兒。
他長出一口氣來,還好,差點就暴露了他要去學武功的事。
“冬梅姐堆的雪人總是沒我高!”他笑著說。
“是啊是啊,今年我一定會堆的很高很高!”陳冬梅用另一隻手比劃著雪人的高度,然後又把手放在陳明秋的黑髮上,將一些落在上面的碎楓葉細心挑下。
冬梅姐笑嘻嘻的說道:“你快把醃白菜放下,冬梅姐陪你出去走走。”
陳明秋連忙應下,回了裡屋放置好那菜籃子便又出了門來。
“不過冬梅姐府裡無事嗎?出來這麼久會捱罵吧?”
“今天府裡可沒什麼事兒,我也正好偷個閒。”
姐弟二人說著話,出了院門。
院門外堆著高高的紅箱子,一箱又一箱,皆掛著紅彩,箱前的金鎖又發著爍爍金光,便是箱上已累積一層薄薄的雪,也能在茫茫雪天裡顯而易見。
可姐弟倆卻好像沒有看到這些東西,只顧撐著黃紙傘朝向青石板的另一邊走去。
行過的路人看見了他們,又瞧了瞧那成堆積在青石板上的紅箱子,頓時吞了吞口水,卻又不敢停留太久,連忙抬步離去。
有人還記得那些紅箱子開啟著的時候,什麼珍珠翡翠,什麼黃金琉璃,什麼天上飛的地上走著的毛皮,真可謂是應有盡有,滿目琳琅。
……
二人慢步入了街市。
雖落著雪,但街市人也不少。
“冬梅姐,你說小姑娘有書讀不好嗎?”陳明秋走在紛擾的路上,朝陳冬梅問道,“為何暴君分明頒佈了讓女兒家也能讀書的法令,卻很少有小姑娘來我們學堂讀書認字啊?”
陳冬梅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呸呸呸,你不怕坐牢啊?誰教你喊這個的的,這可是大不敬,該不是你們先生……”
他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先生不是先生,絕不是先生!”
陳冬梅噗嗤一笑,她捏了捏少年郎稚嫩的臉說道:“以後可不許這麼說!”
少年郎又連忙點點頭,並搖著冬梅姐的衣襬好似哀求著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陳冬梅卻沒告訴他,只是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