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未理他,只是進了屋簷下對著陳冬梅說了最後一句話:“快入夜了,去準備燒火做飯吧。”
陳冬梅隱著嘴角的笑意,彎身道了一句:“是。”
老人便入了屋內。
陳明秋跑到冬梅姐的身前,他認真的說道:“你不能嫁。”
“好,我不嫁。”陳冬梅看著身前比她矮小的少年郎應道。
陳明秋不放心,她覺得冬梅姐此時答應只是在安慰他,於是他兩隻手伸長搭在冬梅姐的兩肩,他說道:“我會保護你的!”
陳冬梅在寒風中笑靨如花,待將手中的黃紙傘交給他,便跑入了飛雪裡,陳明秋在原處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是一顆熱淚不知從哪飄來。
……
天色暗下的時候,雪勢卻再度下大。
陳明秋坐在方正的木桌前。
屋內點著一枝蠟燭,由鐵盤托住,接下流落的燭油。燭油不斷地流著,像冰融化又凝結成了冰。鐵盤放在桌前,明黃的燈光晃悠悠地閃動,卻依然能讓陳明秋清楚地瞧見桌上的熱菜。
是一大盤醃白菜,泛著熱氣往上直冒,菜香撲鼻而來,勝過春風呼來的花香。
冬梅姐不知去哪兒了,總是在進食時留下他和爺爺。
爺爺坐在對面,陳明秋也不說話,只夾著醃白菜配著米飯吃。雖沒有肉食,但他吃得格外的香。
爺爺夾起一片菜葉,沉聲說道:“晚上冬梅姐與你一起睡。”
陳明秋疑惑的問道:“冬梅姐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
爺爺笑著說道:“兩個人睡,暖和。”
“也好。”陳明秋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飯後,陳明秋回自己屋時,卻發現冬梅姐已經在打理床鋪了。他瞧見,往日自己那單薄的被褥卻被換成了一床更加寬大厚實的被褥。
他笑著說道:“這被褥必定暖和。”
陳冬梅也微笑著說道:“那便早些睡下吧。”
“冬梅姐,那小云朵是不是可煩人了?”陳明秋想起白日裡那個嘲笑他哭的白綰雲,他低下頭說道,“你不要覺得她煩人,其實她也很可憐的。”
“為什麼小云朵很可憐呢?”
“她沒有朋友啊,我有冬梅姐,可是她卻什麼朋友都沒有。”陳明秋自顧自的說道,“雖然她總是纏著我,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她煩人,她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先生讓她做什麼,她就會做什麼,不像其他的人總是敷衍先生說的話。”
陳冬梅坐在床上,搖晃著雙腳,她說道:“冬梅姐看得出來,小云朵很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