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了年紀,宮闈之中還有那麼多嬪妃等著他寵幸,未免力不從心,故而對這些養生之事頗為在意。
龍舟靠岸,宰相們已經在臨湖殿候著,也該開始處置朝政了。
然而李淵在張尹二妃的簇擁下剛剛登岸,尉遲恭便全副鎧甲,手持長矛而來,胸前的衣襟上血跡未乾。
張、尹二妃驚呼一聲,李淵也陡然色變。
宮禁之中,武將鎧甲持銳,身染鮮血,必定是出大事了。
“尉遲恭,發生何事?”李淵強自鎮定,保持其帝王威嚴。
“聖人,請恕臣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尉遲恭略微欠身:“太子與齊王舉兵謀逆作亂,已經被秦王殿下誅殺;秦王殿下擔心聖人安危,命臣前來護駕。”
“什麼?”
張、尹二妃一聲驚呼:“陛下,他胡說,必定是……”
然而李淵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臉色鐵青站在原地,身體不由主有些顫抖,若非經歷過大風浪,心志足夠堅定,恐怕早已暈倒。
“聖人,秦王殿下查知,張、尹二妃素與太子、齊王勾結有染,意圖不軌,臣請捉拿審問。”
尉遲恭道出這句話時,張、尹二妃才真正意識到局勢之可怕。
不等李淵表態,尉遲恭身後的甲士已經上前,目光寒冷,刀鋒微微出鞘。
“聖人,救臣妾,救臣妾……”
兩個平素風光,恩寵倍加的妃嬪立即拉住李淵的衣襟,這是她們唯一的憑恃,也是僅存的生路。
“罷了!”
可是李淵不為所動,片刻的遲疑之後,低嘆一聲,推開了二妃之手。
在尉遲恭的示意下,張尹二妃立即被甲士拖走,儘管她們求救呼喊聲很大,卻沒有一個人理會。
李淵沒有,隨後趕來的幾位宰相也沒有。
裴寂、蕭瑀、陳叔達看到被拖走的二妃,以及身著血甲,凶神惡煞的尉遲恭,便知不妙。
“尉遲將軍,發生何事?”
裴寂想問,但似乎有些害怕,欲言又止,還是蕭瑀率先開口。
“諸位宰相知曉,太子與齊王謀逆作亂,已被秦王殿下誅殺於玄武門。”
“啊?”
大唐三位宰輔亦是大驚失色,頃刻間震驚無比。
反倒是李淵回過神來,低聲道:“朕未料會有如此情形,諸卿以為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