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成了太子,縱小魚兒和他們有些來往,可那又能如何?”
陳氏搖頭道:“我還是擔心……”
“夫人,天下從隋換成了唐,皇帝從楊廣換成了李淵,可能不久之後會換成李世民,那些個陳年舊事興許已經不打緊。”
許二小聲道:“夫人你也看到了,小魚兒如今越發有出息,沒準將來能夠重振門風,以慰阿郎在天之靈。”
陳氏沉吟道:“是改朝換代了,可…帝王之家都一個德行,李世民若是知道……就當真不打緊嗎?”
“可夫人前日已經見過陳公……”
“事情緊急,不得不向叔父求援。”
陳氏搖頭道:“叔父是持重謹慎之人,自小便待我極好,即便多年不見,他仍舊毫不猶豫答應援手。
自然不會害我,也不會害小魚兒的。”
“陳公就沒好奇過小魚兒的父親?”
“這……”
許二的反問頓時讓陳氏有些慌亂,神情逐漸凝重。
“叔父沒問,我也沒說…”
“陳公不問,但興許能猜到,畢竟當年建康就那麼些人……”
許二道:“陳公是明白人,想來不會多言的,畢竟小魚兒現在……姓陳。”
“姓陳不打緊,李唐為了穩住江南,善待陳氏,叔父能夠官居侍中就是明證。”
陳氏道:“可陳氏加上他爹……我擔心別有用心之人做文章,會害了小魚兒。”
“夫人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有道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一味避讓反倒是避不開,倒不如讓小魚兒去折騰,積蓄家業實力,縱有不測,亦可以作自保。”
“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容我想想再說。”
陳氏沉吟片刻,快步離開。
許二走出門外,看著遠處巍峨的秦嶺,又回頭看看剛剛發生鉅變,卻宏偉如故的長安城,目光悠悠。
潏河岸畔的塬上,錦衣公子負手而立,也是相同的表情。
“公子,已經確認,與高士廉前去查抄尹家的就是這小子。從刑部打探到的訊息,玄武門之變前夜,他便被高士廉從獄中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