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殺了他們吧。”
這群攘夷志士,對抗天人還有些作用。可現在,他們不光想驅逐天人,竟還妄圖顛覆幕府政權。
不能留。
牛頭三郎領命。
他俯下身,從地上撿起之前源清光掙紮時,從他胸口掉出來的那振短刀。
是當初藥研藤四郎擔憂源清光遇到什麼危險,特意讓他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的一振藥研藤四郎。
三郎握住刀鞘,將這振藥研拔出來。
長約八寸三分,平造,直刃刃紋。
在金色的琉璃燈的照映下,隨著三郎轉動手腕,刀上閃過冷冰冰的寒光。
即便三郎不懂刀,也能讀懂它的鋒利。
這是一把好刀無疑。
“我曾聽聞地球上,有一種名為武士的奇怪生物。明明是血肉之軀,在戰場上卻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與天人一族拼命廝殺。”
“這些武士將刀劍視作自己的半身,如同靈魂一般的存在。所謂一位武士使用怎樣的刀,他便是怎樣的人。”
“這是真的嗎?”
“……”
一陣沉默。
三郎居高臨下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這個紫眸黑發的、曾讓下屬斬斷他一隻手的男人,臉上盡是無謂的神情。生還是死,彷彿從不是擺在屬於他的那桿秤兩邊的命題。
他試圖去看他的眼睛,看到的卻是一片虛無。若近若遠,如夢如幻。那雙紫色的眼睛近在咫尺,三郎一伸手就可以將那對眼珠子挖下來。可即使這樣做了,這個人還是離他很遠。
三郎年少時曾在地球讀過一句話,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男人,生命的最後一刻,心裡在想什麼呢?
源清光面無表情,作發呆狀,後背冷汗直冒。
就在牛頭三郎從地上撿起藥研藤四郎的那刻,桂小太郎突然渾身一顫。
看到這振短刀的瞬間,桂小太郎從悲壯的心理活動中瞬間脫出!
他連忙用肩膀十分小幅度地撞了撞緊緊挨著他的源清光,一邊餘光拼命往後瞄,示意對方快點向後看!
源清光一愣,面上分毫不顯,右眼珠子定定地盯著面前的金燦燦的地板放空,左眼珠子朝左後方悄悄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