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先簽訂文書,避免以後爭議。”劉木瓦道。
閻十霄也點頭道:“我看可以。”
李清閒望向周春風,見他還是一言不發,略一思考,恍然大悟,韋庸這是在報復之前的事,而且極為巧妙。
財司在夜衛位高權重,主管整個財司的錢糧俸祿,周春風要是現在翻臉,等於挑明神都司與財司不合,一旦鬧大,就算閻十霄與劉木瓦同意,內庫府和工部其他高官也不可能同意。
現在,周春風陷入兩難之境。
選擇撕破臉皮,這件事就毀了。
可選擇悶聲不吭,等於吃個大虧。
關鍵周春風行事偏軟,很少與人直接衝突。
“這幫當官的,一個比一個毒啊,不過,既然你自己撞過來,就不要怪我了。”李清閒心道。
李清閒輕咳一聲,道:“按理說,此事當與財司合作,不過,我私下與周叔聊過,這次不太合適,下次一定。”
韋庸笑呵呵提醒道:“小李隊長,此乃中品會談,你亂開口就罷了,開口叫周叔不叫官職,是要打板子的。”
閻十霄杏眼一瞪,尖聲道:“他愛叫什麼就叫什麼,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韋庸笑容糊在臉上,一臉尷尬。
李清閒微笑道:“謝謝韋大人提醒。不過,原本會談已經結束,現在是閒聊時間。你身為一司司正,卻姍姍來遲,可見並不重視這件事,更何況,夜衛人人都知道,你馭下無方。此次神都司自己來就行,就不勞煩財司了。”
韋庸深吸一口氣,收斂笑容,搖頭道:“小李隊長啊,你真是誤會本官了,之前龐明鏡與那個隊副,與你都是私人恩怨。你不能把私人恩怨與公事混為一談。”
李清閒沒想到韋庸連那洪誠名字都懶得提,當真冷血。
“如果只一個人,或許是私事,但這兩人,偏偏都是你財司的人,偏偏都與你關係密切,偏偏都要害我,都針對我神都司,這,就不是私事了。周叔,我勸過您多次,可您為了照顧財司的面子,為了夜衛的和氣,一直猶豫不定,現在,他又姍姍來遲,開始不做工只拿錢,您也該強硬一些了。”
周春風輕輕點頭道:“不錯。韋大人,請回吧。”
閻十霄恍然大悟,冷笑道:“原來是個不請自來的。”
劉木瓦也才明白過來,皺眉打量韋庸。
韋庸感受到兩人的反感,心道知要下重手才能逼周春風妥協,於是望向李清閒,嘴上平平淡淡道:“小李隊長,你害夜衛隊副,其過一。打斷司正談話,其過二。這兩件倒罷了,你竟然拿捕風捉影的事,當眾構陷正五品大員馭下無方,此事,就算鬧到金鑾殿上,本官也有理。你若繼續咄咄逼人,就去掌衛使面前分個清白!”
閻十霄本欲開口,卻又笑眯眯望向兩人。
劉木瓦張口道:“韋大人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我看此人雙目清明,並非歹人,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朝廷自有法度,毀謗上官,輕則奪官,重則流徙!周大人,你是神都司之主,你說說,誹謗上官理當如何?”韋庸道。
周春風一言不發,似是在靜靜思索。
李清閒卻長嘆一口氣,道:“韋大人啊韋大人,大家身為夜衛同僚,我本來給你留個情面,但怎知你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要流放我。如此一來,我只得實話實說了。”
韋庸望著李清閒,太陽穴直跳,傻子都能看出來自己威脅是假,分一杯羹是真,這李清閒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見誰懟誰,難道真要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