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上了馬車,出了小道,進入大路,徑直前往啟遠城。
車廂內,兩人一言不發。
李清閒默背命書文字,徐芳面色緩緩紅潤。
過了許久,徐芳道:“那女人是啟遠縣縣令的妻妹,嫁給那個說要在京城娶我的人。”
“嗯。”李清閒隨口答應。
“那人送信說想我了,要與我見一面,我拒絕了。不久之後,就有人上門討債。”徐芳道。
李清閒點點頭。
“這次彎刀會,找的不是神弓派的麻煩,是我的麻煩。”
李清閒再次點頭。
“他們應該只是想困住師父,然後再對付我。”
李清閒又點了一下頭。
“你不後悔?”徐芳望向李清閒。
“後悔什麼?”李清閒問。
“後悔為了我,動了這麼大人情。”
“我是神弓派的客卿。”
“但為了我不值得。”
“我是神弓派客卿。”李清閒再次道。
徐芳緩緩低下頭,道:“謝謝。”
李清閒笑了笑,轉頭望向窗外,夜幕降臨,一片昏暗。
徐芳道:“我知道伱在京城有些勢力,也認識青山幫幫主。但有道是破家縣令、滅門刺史,對於我們來說,縣令就是皇帝。”
“確實。”李清閒點頭道。
“你明白就好。”徐芳道。
“你說說啟遠縣的事吧,我初來乍到,想聽聽。”李清閒道。
“啟遠縣啊,就是一鍋下水,任何菜進了鍋,都會染上下水味。下水聞起來臭烘烘的,可吃起來,總會吃到香噴噴的。看上去幹淨的菜染上下水味,就再也沒菜味,只剩下水味,又髒又臭,一點都不香……”
徐芳靜靜說著啟遠縣,李清閒靜靜聽著。
亦如午後陽光下的兩隻老貓。
馬車安然駛入青山幫,李清閒自己參與萬照的家宴,結識青山幫幾個堂主管事。
其餘人在偏堂吃喝。
一如大多數普通的飯局一樣,吃喝到深夜,李清閒坐上青山幫的馬車,回到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