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走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神色憔悴,雙目通紅,看到眾人,愣了一下,一拱手,遲疑道:“你們是來找我家老爺的?”
劉義天點頭道:“我是神弓派掌門,曾與蔡老弟暢談甚歡,今天順路,正好來拜訪。我看大門未關,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老漢眼眶一紅,輕輕別過頭,抬手用手掌底擦了一下眼睛,再轉回頭道:“我家老爺確實提起過您,少爺也一直叨唸。我……您……您能幫個忙嗎?我隨老爺來啟遠城,無親無故的,實在找不到人幫忙了。”
劉義天給其餘人使了個眼色,道:“我們進去說。”
“好,各位老爺請進。”
劉義天在前,李清閒等幾人在後,進入院子。
眾人進入正堂落座,老漢想了想,長嘆一聲,道:“本來家門不幸,不便多說,但為了救老爺和少爺,我也只能如實道來,還望諸位不要外傳。”
眾人點點頭。
老漢緩緩講述。
“蔡家一直是書香門第,老太爺也曾做過七品縣令,但老爺始終無法入品。在老太爺走了之後,蔡家的生意越發破敗。以蔡家的積累,綿延四五代不成問題,可老爺總是不甘心,所以四處跑動。”
“老爺不常在家,夫人沒人說話,與本地富戶的太太們走得越發勤。後來不知怎麼的,加入一個私派,叫神生派。”
李清閒與眾人相視一眼,這就是典型的邪派邪教,只不過許多人不敢稱呼,只能稱其為私派。
“神生派說,現在給教派做貢獻,死了以後就能去天庭,就算投胎轉世也能去更好的人家。女的能當皇后,男的能當皇帝,可他們也不想想,這天下一共幾個皇帝皇后?等輪到他們,那得幾萬年後的事了?”
“再後來,夫人就有些變化。還……唉,本來這話,我是不應該說的,可事到如今,說了也無妨。夫人他,和神生派的一個祭司不清不楚。”
“再之後,老爺似是聽了風言風語,就趕了回來。夫人不知吹了什麼枕邊風,老爺就一門心思來啟遠城,要做大生意。做生意不要緊,可非要帶著少爺,我們怎麼勸都不聽,只能隨著他。”
“就在昨日……唉……”老漢嘆了口氣道:“那神生派的祭司竟然跟了來,趁老爺外出談生意,在房裡跟夫人胡天胡地。可老爺提前回來,撞見了。我們只聽著喝罵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院子裡突然冒出黑煙。等黑煙散去,老爺、少爺、夫人和那祭司,都不見了。我們報了官,塞了錢,捕快走了一遍過場,便不管了。”
“後來我找街坊打聽,在啟遠城,這種事常有,就是被歹人擄走了。街坊還勸我,收拾細軟回江南罷了,他們留下的足夠我養老。可我是看著老爺長大的,還有小少爺,多麼可憐的人,就這麼不明不白去了。我不是江湖人,也不敢做什麼,看諸位像是有身份入品的,為了老爺和少爺,我只能和盤托出,求你們救救老爺和少爺。”
眾人沉默。
片刻後,李清閒問:“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老漢道:“今天我前思後想,懷疑是神生派那祭司做的局,騙了夫人,慫恿老爺和少爺來這裡。若只是騙錢財,在姑蘇就能做,偏偏到這裡,還帶著少爺,我約麼著,這事跟少爺有關。我總聽說邪派喜歡抓小孩子煉邪器,保不準就是這樣。”
徐芳搖頭道:“這也說不通,在姑蘇城同樣可以煉邪器,沒必要北上萬裡,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啟遠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