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覺得,若是自己稍有反抗,就會與神山降臨時一樣,被仙神偉力壓在地上,不得起身。
嶽向河懷疑,這次仙神降臨,是不是就是對自己的警告?
最後,他長嘆一聲,面向舊王軍的崔杉,跪地叩拜。
“我願承認父親罪行,我向所有父親殘害的苦主道歉,我保證以後,盡最大可能不作惡,盡最大可能行善積德。”
而後,嶽向河轉向李清閒,再次大拜道:“岡鋒先生國士無雙,我過去所恨,並非先生,而是恨我自己無力挽救家人,最後才去怨恨你們父子。您明明有喚神之能,卻既不迫我,也不驅趕舊王軍,仁義至極。我雖愚鈍,但也終於明白,您本可以力壓服,卻依然期望我誠信悔改;您本可剷除我這個禍患,卻依然留一分良善;我父本可行善,但他選擇為惡;我亦可選擇彌補父親的惡,卻選擇心懷怨恨。天神降臨,便是對我的警示。自今日起,我當尋訪當年苦主,一一補償,直至終生。”
嶽向河說完起身,目光清澈了許多,好像放下心頭負擔,一切重新開始。
李清閒望向崔杉。
崔杉咧嘴一笑,抱拳道:“仇不能消,恨卻能解。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崔杉笑著轉身,一邊擦拭眼角,一邊大步離開。
“李大人義舉,墓校尉銘記五內!”那墓校尉首領吳鈞向李清閒一拱手,帶著眾人離開。
王守德望著崔杉的背影,低聲道:“這人也知道親人已去,無法挽回,念念不忘,只是想討一個說法而已。”
周恨緩緩道:“若連說法都討不到,那仇人也就沒有必要活下去了。”
“回城。”
隊伍稍做整備,便開始前進。
李清閒一邊前行,一邊拿著傳訊符盤,翻看之前沒時間看的內容,從郭祥、蓋風遊、馮葉脈等人口中得知兩地發生的事情。
得知李清閒就在山中,郭祥說馬上趕到。
眾人走了不到兩刻鐘,天空一輛掛著黑燈籠的馬車自天而降,接了李清閒與周恨,徐徐升空。
神弓派其餘人羨慕地看了看飛空馬車,繼續在地面上翻山越嶺。
飛空馬車的房間中,薰香繚繞,茶香撲鼻。
眾人落座,郭祥問:“這麼說來,那六尊巨神,是你封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