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懷靠近察富里,壓低聲音道:“監軍大人,伯父說,此次惡了河對面的,必須要更進一步。李清閒,必須死。”
察富里表面不動聲色,輕輕點頭,心裡卻充滿無奈。
這解安懷真是個實誠人,雖說解林甫與路良生目前合作,可一旦解林甫坐上首輔之位,兩人必須劃清界限。
這種當朝次輔勾結妖族的話,是能當面說的?
但細細一想,好像說了也沒什麼,畢竟……
“監軍大人,泰谷城那邊,需要您全力相助。”解安懷道。
察富里嘆了口氣,道:“鎮北軍名義上統管泰谷城,但實際上,本將拿杜波沒辦法,他在五軍都督府人脈甚廣,又有解次輔的關係,我基本指揮不動。這次他與守河軍、元帥軍以及綠林軍合作,我完全不知情。”
“杜波杜老將軍,由伯父下令,但泰谷城的其他部分將軍,包括正在前去的揚威軍與振威軍,還需要您說幾句話。”解安懷道。
察富里目光寒星一閃,道:“解老弟一向待咱家以誠,今日咱家便交個底。遠威軍的柴青堂,心裡是向著我的,但那振威軍的石源豪,多多少少有些貳心。石源豪畢竟是新勳貴,急著建功立業,誰給他的好處多,他就跟著誰。他背後的那位,也呵斥了他。但,他們那一派,壯年大將只他一個,只要他不做出格的事,多撈點軍功,倒也沒什麼,但……”
解安懷道:“您是覺得石源豪可能投向李清閒?”
“畢竟石源豪整日說要報國為民,偶爾抨擊鎮北軍軟弱,一門心思想帶兵除妖,是個不安分的。”
解安懷正色道:“原來石將軍也是一位正直的兄弟,令人敬佩。”
察富里面無表情,心裡破口大罵。
解安懷隨後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紅霞,輕咳一聲,道:“現如今,除掉李清閒為先,其餘皆在其後。石源豪有貳心,那柴青堂呢?”
察富里惋惜一嘆,道:“柴青堂將軍過去也是個漢子,跟著杜波杜將軍水裡來火裡去,但事後犯了事,便徹底失去鬥志,開始……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想跟隨李清閒,他只想自保。畢竟,他最多帶軍一年,便可回京述職,另謀高就。他,最怕出事。”
解安懷道:“那就請柴青堂將軍勸說石源豪將軍,順便監視李清閒等人,如何?這次他們倆不敢撤退的事,就算了。”
察富里點點頭,道:“這次,也不怪他們倆。李清閒委實太過神奇,先建新城,再出言威脅,然後殺雞儆猴,這一步一步的,別說他們倆,換成本官在那裡,都只能硬著頭皮守城。一定是毒軍師幫他謀劃的。”
“會不會是他自己陰險狡詐,早有準備?畢竟他號稱毒侯爺。毒軍師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沒這麼毒。”解安懷道。
“不像,他才多大,不能這麼髒。柴青堂與石源豪本來意志挺堅定的,結果才跟著他一天,就被軍功迷了心。”察富里心裡堵得慌。
解安懷道:“是啊。不封賞他們兩人吧,等於將兩人推向李清閒。可封賞兩人吧,且不說兩人會念著李清閒的好,兩人一旦封侯,地位大增,那做事便不會像以前那般聽話。憑兩人的軍功,再加這一戰,已經遠遠超過封侯的標準了。殺死堂堂二品虎王,這麼大的軍功,李清閒捨得分給兩人,這讓其他兄弟怎麼看?”解安懷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