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駭然望著呂文華,這話是能說的嗎?
陌刀軍這是怎麼了,統領不講官場規矩,將軍比統領還瘋。
不語劍任十皓緩緩道:“老呂,你失言了。”
何豹罵道:“失個屁言,老呂這是替大將軍王和趙首輔不值。別人卸磨殺驢,那位他孃的殺千里馬。老呂是讀書的,和我一樣最敬佩趙首輔,憑什麼不能說?我何豹沒腦子,可既然老呂都說開了,這不就我頭頂的蝨子,明擺著麼?這事兒,我看得明白,大將軍王反,還有活路,不反,等著和他那幾個好大哥一起死吧。”
呂文華嘆了口氣,道:“杜將軍撤走,確實讓我有點破罐子破摔了。杜家一門忠烈,子女盡數戰死在這泰谷城中,妖族都沒能讓杜家軍大旗倒下,狗奸臣解林甫卻逼著杜家軍大旗離開城頭,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柴統領,你是杜家軍出身,你怎麼想?”
“我?關我屁事?我只給李侯爺賣命一年,一年後,我柴青堂拍拍屁股走人,愛誰誰。再說了,我早就跟杜波決裂,我他孃的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我問他,為了背後那幫狗東西,一家人都死光,值嗎?你們猜他怎麼說的?他說有值的人。我呸!杜波就是天字號的大傻嗶,小狼白死了!他才十六歲啊!他生在泰谷城,長在大河邊,從未見過江南,說好等滅了妖族,跟我一起去見見六橋煙柳,看看三潭印月,可他死了!他才十六歲啊!杜波那老王八蛋,讓十六歲的兒子死戰,他怎麼不去死!杜家軍都死了才好!”柴青堂破口大罵。
眾人看著雙眼微紅的柴青堂,不知為什麼,鼻子一酸。
柴青堂紅著眼睛,緩緩道:“鎮北軍多舒坦,不用跟妖族拼命,背後有朝廷有皇上,哪像守河軍那幫豬狗牛馬,拿命填大河。李侯爺,要不您回頭認個錯,別說什麼殺不殺的,咱一起回鎮北軍,喝著小酒,吃著羊肉鍋子,想蘸麻醬蘸麻醬,想蘸辣子蘸辣子,想蘸韭菜花就蘸韭菜花,多舒坦。”
李清閒道:“好,要是有機會,一起喝酒吃羊肉鍋子,一起吃羊雜湯……不過在那之前,咱們先保護好手裡的鍋碗,別讓妖族和朝廷裡的人給砸嘍。”
“您說的是。”
李清閒道:“既然呂將軍都說開了,想必大家也都能明白。接下來,會有一場超乎尋常的惡戰,我們的敵人,不止妖族,還有一隻只看不見的黑手。接下來,還請大家齊心協力,共守泰谷城。軍略方面,我經驗不足,需要和諸位一起商量,但勢局方面,則由我一言而定。我手裡還有幾套從古玄山與天勢山借來的道門大陣,對付一品或超品作用不大,但用來防護全城,綽綽有餘。”
“侯爺,不要說天柱門派,即便是偌大的朝廷,也只在皇宮禁地長時間開大陣,畢竟,這東西消耗的靈氣太過龐大,根本沒有寶物能源源不斷維持。”呂文華道。
“我有上界仙法,可以維持大陣。”
“那就好。”呂文華一臉無奈。
李清閒道:“我向諸位交個底,接下來,各地義軍將會紛紛前來,當然也有一些散修……我要將所有人擰成一股繩……這泰谷城要箍得如鐵桶一般……各軍防守……我們的戰鬥方略……至於給養……”
大帳之內,李清閒與眾將開始決定接下來的城防要務。
鎮北軍。
監軍府中,察富里與解安懷默默相望,呆坐許久。
“幾萬幾萬的入品?我不信。”
“我也不信,但內廠的情報雪花般飛來,元帥軍、守河軍、啟遠城、抗妖義軍、綠林軍全有大軍前往泰谷城。這幫亂臣賊子!”察富里無奈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