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書張了張嘴,想說真的別叫我領導怪別扭的。那小妹妹已經飛速扭回座位,不給她任何一秒閑聊的時間。
從前祁音書還是個普通員工的時候,就常聽她前任領導說,升職了崗位往管理層走了,即便你想跟下面的人打成一片,都很難開口囉。
近半年,她算是切身體會到了領導的教誨。
幸好。
和她同期入公司的還有個餘櫻。
祁音書捏起那顆糖,感覺小妹妹在看自己,便捏緊彩色的糖紙,對小妹妹揚了揚:“謝謝。”
社交完畢。
祁音書將彩色糖果擺到鍵盤前,電腦調出聊天框,滑鼠頓了會兒,她又拿起手機。
對準糖果拍了張照片。
頗有雛鳥情結地特地把照片發給了前任經理。
【我也到收糖的年紀了。】她這樣感慨到。
對面很快回來一串“哈哈哈哈”,還鼓勵她“加油哦小祁我非常看好你”。
祁音書回一個小貓點頭的表情包。
聊天框又恢複平靜。
對方備注還是最初的【有森戚經理】,祁音書想了想,點選對方頭像,再點右上角的省略號,正準備進入備注改名。
“祁音書,有時間嗎?”
她精神太集中,以至於淩豫箏已經停在她旁邊出聲,她才發現。
祁音書慌亂鎖屏,“嘩啦”一聲椅子向後滑,她難得在公司露出窘迫的模樣,遲疑兩秒,才對不速之客點頭:“嗯。”
“我有些事情還想要請教你。”淩豫箏非常客氣,眼裡閃著柔和的光。
幾分鐘後,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眾視野外,一時間,開放辦公間的鍵盤聲又噼裡啪啦猛響起來。
另一頭,關緊門的辦公室內,祁音書端著筆記本站門邊,一副等待淩豫箏安排的謹慎狀態。
淩豫箏不知何時挽起了一側耳發,露出非常清爽的側臉。祁音書只快速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果真沒有戴耳飾。
她們親熱的時候,偶爾會說些天南地北不著調的無聊話。
比如祁音書就會抱怨,自己非常厭惡算資料,只是領導覺得我看上去厲害,又對我照顧,我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沖。
淩豫箏則在她耳邊輕笑,那我就是非常厭惡疼痛,雖然喜歡買一堆漂亮的耳釘,但一顆都沒辦法戴,因為連耳洞都不敢去打。
反正兩人離開酒店就不會再見面嘛,原本那些話都是無所謂的。
但此時此刻。
祁音書一邊想著淩豫箏果然沒有耳洞,一邊又在心底有些許的崩潰,淩豫箏肯定也會想起她討厭資料這回事。
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萬無一失,也沒有絕對不透風的牆。她要牢記這個教訓。雖然——她已經對淩豫箏說了超級多不該告訴她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