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書向左看,沒看見,再向右看,隔著黑色貼膜,她看見淩豫箏精準地對她招手。
莫名其妙就讓人上了車。
祁音書扶著方向盤的五指收緊,開出好一段路,才問:“淩經理,您沒開車嗎?”
“嗯,想著要出來吃飯,會喝酒,就留在公司了。”
哈?騙人!我親眼看見你開走的!
祁音書眉心蹙緊,抿唇拼命憋了會兒,才沒把內心話飆出口:“哦,好像是有點酒味。”
“青提茉莉,味道還不錯。”淩經理自然答道。
誰問了。祁音書有點無奈。
有一次,她們約完,兩人都不習慣在酒店過夜,像陌生人一樣一前一後下樓開車。到車場,發現淩豫箏那車的車胎癟了。原本她可以自己開車先走,淩豫箏打車就是了。
偏偏兩人的車是面對面停放。
她上車,扣好安全帶,播放音樂,淩豫箏送她聽的cd碟,說有靜心凝神的功效。
再看看對面倚在車門邊,低頭看手機的淩豫箏,覺得好像不可以那麼無情。
她就讓淩豫箏上車,送淩豫箏回家。
僅僅那麼一次而已。
此刻,車在十字路口停住,她轉頭想問淩豫箏我們去哪兒啊,看見後者神情輕松地用眼睛掃描她的車內。
“比上次多了個掛鈎。”
淩豫箏指的是副駕箱盒前,一個粉紅蛋糕的小掛鈎,指尖點了下,笑著來看她,“誰送的?”是那種帶著打趣意味,可以說十分八卦的語調。
就差問“是不是喜歡的人送你的”。
祁音書收回目光,直視前方:“和同事點奶茶,買兩杯送掛鈎。”
“哦,餘櫻嗎?”
“嗯,我們去哪兒吃夜宵?”
“你和餘櫻關系看上去確實不錯。”淩豫箏說,“開會的時候,她只跟你說悄悄話。”
祁音書呼吸一緊,連忙為餘櫻解釋:“沒有,ppt是我做的,她問我不明白的問題而已。”
然後,她聽見淩豫箏那低低的輕笑:“都下班了,我沒有那麼工作狂,還要質問你上班的事。”
祁音書瞥了眼淩豫箏的側臉,那悠閑的人降下車窗,右手肘撐在窗框上,風吹動那漂亮的黑發。
祁音書又問:“想吃什麼?你總得給我一個目標地點吧。”
“想吃——”那尾音遠遠拖長,“你?”帶著好惡作劇的笑。
給祁音書說得一愣,心也空了一拍。
片刻,淩豫箏大笑,升起車窗,聲音又變得近了:“哈哈哈,跟你開玩笑的,去石板街吧,那有一家燒烤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