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書瞥了淩豫箏一眼,果然是明知故問,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
她睫毛垂下,突然陷入思考——為什麼從前到現在,無論我和淩豫箏的關系怎樣,我都會被她牽著鼻子走?
明明是我想離職,為什麼煩惱一下午的反而是我?
就因為淩豫箏笑眯眯地鼓勵了一句:“小祁,只要你想清楚了,是走是留,我都支援你的決定。”
祁音書雙手交握搭在包上,目光盯著副駕箱盒上還未被取掉的山竹掛鈎。
她沒回答淩豫箏的“哪些”,又問:“淩豫箏,你昨晚說想和我當朋友?”
淩豫箏扶著方向盤,安靜幾秒,先輕輕地“嗯”了聲,才說:“我是這麼說。”
祁音書笑了笑,伸出右手,指尖勾著山竹,描摹輪廓。
圓溜溜的山竹有著比較堅硬的外殼,但裡面很柔軟,很甜。
“嚓嚓”兩下,祁音書將掛鈎從箱盒前取了下來。
她把它握在手心裡。
車開到十字路口停下,淩豫箏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緊了緊,又松開,她吸口氣,轉頭,還是笑眼盈盈地問:“小祁,你這,你這突然把它取下來,膠還黏在上面呢,多醜啊。”
祁音書開啟箱盒,當著淩豫箏的面,將握在手心已久的東西扔進去。
扔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沒事,我的車,我不介意。”祁音書淡淡答道。
“……”淩豫箏沉默兩秒,有點遲疑,“那,那另一個掛鈎你怎麼不取呀,怎麼就取我這一個。”
祁音書沒有解釋,只說:“隨便取一個,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她看向淩豫箏。
淩豫箏眼裡愣了愣:“多久?”
“嗯,多久。”
淩豫箏看去導航,手指扒拉了一下:“還有兩個路口,幾分鐘吧。”
“行,那我眯一會兒。”祁音書說完,人真環起胳膊,臉朝向右側窗戶,斜靠著閉眼。
結果她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祁音書拿出來看了眼。
蕭疏音。
有的事,如果不直面到最後一層,就永遠無法解決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