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車門被關上。
祁音書靜靜看著淩豫箏經過車身,向右,從人行通道走,直至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她睫毛垂下,看向已經沒人的副駕座椅,伸手,想要撫摸,又收攏五指。
一個人坐在車上想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啟動車輛,開進小區。
她住在進門右手的第一幢,九樓三號。
鑰匙擰了兩圈,開啟家門。祁音書藉著月色換好拖鞋,走兩步,摁亮客廳的燈。
看見飯桌上那並攏倚靠的兩個空玻璃杯。
她臉上有了點波動,低頭找出手機,很快點進微信。
被她遮蔽通知的置頂聊天框,有兩條未讀訊息。
【落地了。】
【你回家了嗎?】
最後一條也已經是半小時前發來的。
祁音書快速打字,發過去一句“回家了”,而後咬著手指,等待蕭疏音可能打來批評她的電話。
等了近十分鐘,沒動靜。
她看眼手機時間,感覺可能是真的太晚,對方已經懶得等她,先休息了。
祁音書放下手機,回頭環視一圈死寂的客廳,茶幾上還擺著兩袋新鮮水果,看上去是橙子和梨。
她又想起晚上那會兒,蕭疏音發她的訊息,便走去立櫃,拉開存藥的抽屜。
一盒嶄新的過敏藥擺在其中。
心情很複雜。
她緩緩推合抽屜。
大約半小時後躺床,已近淩晨一點,她白天沒喝咖啡,沒喝茶,閉上眼睛卻怎麼都睡不著。
想那盒藥,想那份被切好的牛排。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腦海裡又變成早晨那意外的相撞,會議裡抱歉的簡訊。
那個u盤,那個尾戒,那被淩豫箏點了一下的粉色蛋糕。
漂亮的指尖,剝山竹的時候比她厲害多了。
雙手捏緊外殼,一壓,順著裂縫一路旋轉,那山竹的殼就被淩豫箏分作兩半。
她剝一顆手指弄得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