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和小玉解釋了一下捐款和投資的區別,時淺意的專業雖說與金融相關,但那些枯燥的定義顯然不適合講給小玉聽。加上時淺意太久沒做“老師”,為避免暴露自己的尾巴,她便轉移話頭催著小玉去送檔案。
小玉顯然還有話想說,腳下跟粘住了一樣,好半天才挪到玄關。時淺意皮笑肉不笑地沖他揮手再見,他卻突然回頭說:“其實,還有很多人想給顧總捐款。”
時淺意:“......”都說了不是捐款啊。
然而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快把小玉催出去再給顧楓晚打電話,聞言只好嘆了口氣說:“你們之所以拿到工資,是因為付出了相應的勞動,沒有必要覺得說因為公司待遇好就受之有愧,一有機會就想把‘好像不屬於自己的那份’還給公司。”
小玉搖搖頭,道:“不是因為這個。大家都受到過公司,受到過顧總的幫助,所以在公司出現危機的時候,才想要共同渡過難關。”
這話聽上去像是時淺意會打的官腔,可她知道,小玉並不是會這樣說場面話的人。
他是真心這樣覺得。
時淺意道:“加班費,雙休以及節日假,生育補貼......很多都是勞動者應有的權益,不用覺得自己是受到了公司的幫助。”
小玉:“不只是這些。”
他細數了顧楓晚這些年做過的事,她以公司名義成立了醫療互助基金,以基金的名義支付重病員工的醫療賬單;對孩子成績拔尖的員工每月多發一筆教育資金,鼓勵家長參與孩子的教育,卻也告訴他們不能給孩子太多壓力;年會頒獎獎勵下去的都是實實在在的錢,從來沒有發空頭支票。
還有許多這樣的事情,在公司平穩運營後,顧楓晚一直堅持在做。
時淺意靜靜聽著這樣可以說是他人口中的顧楓晚,不免感嘆萬千。那個說自己總是在被時淺意拯救的女孩,其實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努力幫助著周圍人。
她從來都不是等待拯救的那個。
或許連顧楓晚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也曾是救贖別人的那個人。
“來公司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顧總生氣......啊,好像還是有的。”
時淺意才是那個真的沒有見過顧楓晚生氣的人,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在催小玉去送檔案,追問道:“她什麼時候生過氣?”
小玉坦言道:“大概是去年。”
“有一位被家暴的女員工要搬家,想請一天假。顧總批了假,還讓公司hr出面帶了一半的保安,安排車接送。女員工的丈夫——現在是前夫,追到公司想把人帶走,顧總站出來把人痛罵一通,打電話報了警。”
現在是前夫,真是好優美的字眼。
時淺意心裡泛上一股暖流,大抵是覺得有些驕傲。
顧楓晚她,就是這樣一個很好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