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外人進出的蘭芳苑,今日進來一小廝,來者著裝得體,體態言語考究,似乎是宮裡來的。只畢恭畢敬遞上一封信就離開了。
信封上書“公主親啟”,字跡雋秀,不曾見過。我當時就開啟了,看到書信結束,我渾身血液直衝眉心。明晃晃的陽光照在臉上,我眼前一陣眩暈。
這是一封祁瑜誠的書信,不過是由別人代筆的,看字跡,應當是位女子寫的。
信上倒是沒寫什麼,不過是說他已知道和親禮成,然後是幾句賀婚的場面話而已。可我就是膈應的不行,我扶著身旁的一個大缸緩緩蹲下,然後止不住地嘔。
中午王府的廚房送的是魚,據說是雲疆特產的一種魚,不幸的是我挺愛吃,吃多了。
手中的信被人趁機從身後抽走,我轉身搶奪,剛一起身,一陣噁心,正對著就嘔了出來。
“怎麼那麼愛吐?”
楚之嵐皺著眉,我嘔地厲害,偏要吐乾淨了才能舒服,就躲到一旁的草叢裡一陣狂吐,直到嗓子眼裡泛酸水,再也吐不出來東西了。
楚之嵐過來搭我的脈,“這麼吐,我還以為你懷了呢。”我順勢抽走他手裡的信,三兩下撕了個稀碎,對他說:“別看,長針眼。”
楚之嵐面不改色,“我去給你開個消食的方子,讓白亭雨派人抓藥,每日餐前服,我那裡還有前幾天送來的醃梅子,我不愛吃,還留著,想吃嗎?”
剛吐完我也不好意思多說話,只有不停點頭。
“既然這東西看了長針眼,下次別看了,再送來就燒掉吧。”說著楚之嵐踩了踩地上的紙片,像個撒氣的孩子。
我覺得他這樣子很好玩,也學著跺了跺腳,然後跳在了他背上,頤指氣使道:“走,去吃醃梅子。”
………………
“……公主身旁有一貼身侍衛,武功高強,常伴其左右,曾與臣道殿下流落期間身中烏溟芝奇毒,此毒非凡,至今無解。殿下性命堪憂,王上欲成其事,此毒必先解……”
廖璇讀著讀著就沒聲了,祁瑜誠在一旁抽出一把長劍,劍指她的咽喉:“誰下的毒?”
廖璇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外臣不知。”
祁瑜誠根本不信她的回答,很篤定地說:“是憫王。”
一位內侍跪拜在殿外,叩首在地,祁瑜誠示意他可以說話,他才開口:“奴按照王上的吩咐給殿下送去了那封信。”
祁瑜誠收了手中的劍,轉過身背對著廖璇,斂下眼中的情緒:“她怎麼說?”
“奴不知是不是殿下身體不舒服,殿下看了信以後吐了,然後把信撕了。”
祁瑜誠心中暗笑,是她的風格。內侍接著道:“殿下身邊還有一位男子與殿下十分親密,奴親眼看見那位男子揹著殿下,還同殿下一道玩耍,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還和殿下同住一屋……”內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如實說了。
祁瑜誠從廖璇手裡拿走信,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貼身侍衛?”祁瑜誠忽然就冷笑了出來,秦淮愈的書信每日都寄,其上事無鉅細幾乎全部寫到。這樣的書信卻用了“貼身侍衛”四個字單單把這件事給瞞了下來。
……………
我氣呼呼地找到楚之嵐,拉著他來到王府正門前,指著門口秦準的鼻子道:“他不讓我出去,我現在要從這裡出去!我看誰敢攔我!”
腰間一緊,再睜開眼,我就已經在府門外了。
“走吧,想去哪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