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羞低頭。
這茶室四面開窗,她面對著一片青石淺灘,山谷間清風細細,吹亂了這未經情事的少女的心。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著流水,跟著山風一路飄飄搖搖,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徐江天都不需多看她,自然知道這一低頭中的含義。
管家也算是望族,雖然新來平城不久,在其他省市的實力卻不可小覷。如果真和管家做定了婚事,對自己今後未必沒有助益。
他將目光落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一瞬。
她令自己心動嗎?
不曾,一瞬間都不曾。
但對自己來說,是否心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般配,自己和她是外人眼中的門當戶對、珠聯璧合,這就夠了。
他的眼中流過幾許失望和悲涼,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快得連坐在他對面的管牧荑都沒來得及捕捉到這一絲情緒。
雙方的意思都已經到了,這場會面也就很快地結束了。照規矩,阿承會在送管牧荑出門的時候遞上徐江天的名片,如果女方有意,三日之內會婉轉地託人表達邀請徐江天共進晚餐的意願。
他們這樣的家庭裡,連戀愛都是有章程的。
管牧荑走後,徐江天又獨自坐了坐。
小小的茶室裡都是女人的香水味,他把四面的窗戶一一開啟,讓新鮮空氣流通進來,帶走香料的味道。
阿承送管牧荑出門後折回來,正看見徐江天沉默地一扇扇挑起窗戶。
他不說話,開啟窗後就坐下來。坐得也隨意,左腿盤著,右腿屈膝撐住右臂。姿勢是極其放鬆的。